“我今日有些激动,在船舱里坐不住,就想在这儿看一看。”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赵盈深吸口气,又道:“先生昔年受人崇敬,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玉堂琴失笑摇头:“自是不一样的,我不如殿下,殿下是真正的爱民如子。”

    她微讶:“先生怎知这不是我的另一番谋划?”

    “或许吧,但那笔钱,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处置,心中无民,只为权势与恩宠,带回京城,入户部账上,皇上一定很高兴,殿下又是大功一件。”

    玉堂琴双手环在胸前:“可是风浪起了,殿下心里有准备吗?”

    “不是风浪起了,是从来没有停过。”

    赵盈慢慢收回目光:“先生不是也不怕吗?”

    怕或是不怕,从来都没那么重要。

    玉堂琴几不可闻叹了一声,也低眸一瞬:“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殿下。”

    赵盈眼皮猛然跳了跳:“什么事?”

    “四年前,燕王殿下也来找过我。”

    赵盈顿时浑身僵住。

    “你会有大麻烦的。”

    那天玉堂琴如是说。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会有什么麻烦,是和赵承衍有关的。

    后来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于她来说,赵承衍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那个人,那种性子,还不至于对她不利。

    可玉堂琴说,四年前赵承衍来找过他——

    看来是她从前太过疏漏,年幼时什么都不甚关心,连赵承衍何时离开过京城她都毫无印象。

    而且……

    “皇叔一直知道先生行踪?他早就知道先生隐居妙清山中吗?还是特意寻了先生隐居之处,找上门去的?”

    “他一直知道。”玉堂琴面上有些不自在,“燕王殿下十六岁的时候,就在妙清山见过我,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我隐居妙清山。”

    但更多的关于赵承衍是怎么找上山去的,他一概不提,赵盈瞧着他也是没有开口交代的打算。

    她无意探究,更想知道的是,四年前赵承衍找他干什么?

    她挑眉,目光定定然落在他眼中,四目相对,更多的是询问。

    玉堂琴本就打算坦白的,自然不闪躲:“那时候赵清十四,孔承开第一次在太极殿请旨封王,他来找我,是警告我的。”

    警告?

    赵承衍吗?

    他向来寡淡散漫,也会警告别人?

    他那时候便算准了玉堂琴会出山?

    赵盈眉心蹙拢的更厉害了:“皇叔怎么会专程跑到扬州府去警告你?我想不明白……”

    “我和许宗之间的事情,燕王殿下好像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他究竟知道多少,我也不得而知。”

    玉堂琴喉咙滚动。

    对于赵承衍,他是拿不准的。

    从没有谁叫他感到头疼。

    无论年轻入朝,还是后来避世,先帝,群臣,到后来的许宗等人,他都自问游刃有余。

    那时候年仅二十岁的赵承衍站在他面前,他恍惚看见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但下一瞬赵承衍的咄咄逼人,又叫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人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赵承衍骨子里是赵家人与生俱来的狠厉与淡漠,对世人皆可冷情寡淡,手上过一条人命也不过就是眨眨眼的事儿。

    “我想燕王殿下是不希望我扶持任何人,隐居避世二十年,他却似乎算准了,赵清兄弟会想方设法寻到我的落脚之处,更会不择手段逼我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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