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墉之连声说不是:“丢了官也是我活该,这些年……”

    他嗨的叹了声气:“但眼下孩子不是罪要紧的吗?我有多少本事,几斤几两重,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案子让我查,我是真没办法的。

    人家在京师重地敢对统领府的嫡孙女下手,严兄,说句实心话,你叫我查,我也不敢啊。

    这事儿根本是两难,我不敢查,又不敢不查,查了怕死无葬身之地,不查也得罪不起统领府和枢密使府,我苦了一早上,真还不如现在就罢了我的官,我也好解脱出来了。”

    从来没在京中生出过这样的事来,曹墉之就这么庸碌无为的过了这么多年。

    他的那些侥幸心理,如今荡然无存。

    他真得谁也得罪不起。

    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不像大理寺卿出身好,更不像严崇之这样无畏无惧得今上倚重,人家一个是权贵之家,一个是天子宠臣,他算个什么东西啊?

    严崇之对他算是彻底无语了。

    一方面他是愿意体谅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曹墉之这样的人,一辈子别做官才最好。

    他这样会钻营,倒该去经商,说不定能大富大贵,官场并不适合他。

    他斜了一眼,多说无益,沉声应下曹墉之所请:“我现在就要去徐府,你陪我走一趟。”

    走是肯定要曹墉之陪着一起走这一趟的。

    这案子并不是刑部所辖范围之内,顺天府就算再不济,也该大理寺来出面。

    就算明日早朝真的闹开,皇上也多半是把案子并入大理寺调查。

    所以他若擅自插手,贸然往徐府问话,那算僭越。

    但有曹墉之陪着就全然不同了——

    徐府上下死寂一片,从徐照到底下伺候的丫头婆子无不笼罩在阴影之下,那种阴郁沉闷兜头罩下来,给人压迫的窒息感。

    徐霖出门来迎的人,见了曹墉之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倒是瞧见严崇之时,面上才多出几分恭敬:“严大人所来何事?”

    严崇之回了个虚礼:“贵府二姑娘的事,曹大人找上我,让刑部帮忙查上一查,徐统领在吗?”

    徐霖闻言眼底的不屑更浓郁,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分给曹墉之。

    他把路让开,做了请的姿态出来:“家父伤心郁结,自顺天府回家后便关在了书房不见人,我陪严大人过去吧。”

    他说严大人,而非二位大人。

    曹墉之脸上滚烫,烧的火辣辣的,生疼。

    严崇之也觉得他活该,但他目下毕竟还是顺天府尹,此案是曹墉之以顺天府的名义请刑部帮忙调查,可终究还是归在顺天府管辖之下的。

    故而他缓和了两句:“曹大人为此案奔波,小徐大人为二姑娘之事担忧着急是人之常情,然则此案实与曹大人无关,小徐大人迁怒于他,不太好。”

    徐霖是个谦谦君子,难听骂人的那些话他是真的一句也不会。

    但是他知道,曹墉之若不是惫懒不作为,女童走失的案子已有小半个月,他总该查出些线索来,也未必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京城出事以来,全家上下都把熙儿看的严,唯恐出了岔子。

    要不是把她管的太严,不许她出府半步,昨日她也不至于跟着徐珞偷溜出府去玩。

    徐霖咬着后槽牙,心底对曹墉之全是不满,但严崇之的面子他还是给的,于是深吸口气,改了话锋:“请二位大人同往。”

    说完便只头前引路,什么都不再多说。

    曹墉之一个感激的眼神投向严崇之,后者却摆明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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