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家中荫封,便是世代为官。

    吃醉了酒打女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世人大多会似卢公子,而非像玉堂琴。

    他能一心无私的对关明初,卢公子却不能。

    情意最浓时自然难舍难分,抛家舍业也要跟她远走高飞,日子过久了,连结交朋友都不能,寡淡如水的生活谁真能过一辈子呢?

    玉堂琴的故事讲到这里,赵盈已经是兴致缺缺。

    她对关明初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想知道的,是玉堂琴——

    “先生说了这么多,我想听到的重点,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讲?”

    “元娘小的时候,经常挨他的打,明儿为这个哭过也求过,所以元娘自幼就记恨着她的父亲,同时也缺失了父爱。”

    玉堂琴说起这些不免长吁短叹:“明儿生渡时那会儿难产,其实后来那几年,我一直都有叮嘱许宗派人照顾她们母女,不过内宅院的事情不好插手而已。

    她们府上也有许宗安排进去的当差的人,尽管请了北境最有名的大夫,还是没能保下明儿。

    但姓卢的那个德行,彼时元年也还小,还没有殿下如今的年纪,我实在不放心,且北境传回的消息说,明儿的难产是她身体虚弱,兼忧思成疾,生产时体虚,把精神给虚耗尽了。

    我没想法子弄死姓卢的,已经是看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儿上。”

    自来女子生产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本就艰难,关明初那几年只怕不止是忧思成疾的。

    “你别告诉我,玉夫人是为了报复她父亲,所以嫁给了你的。”

    徐冽掩唇咳嗽,赵盈横他:“堂琴先生名满天下又怎么样,和玉夫人的父亲是平辈论交的,论年纪也够做她父亲了,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玉堂琴自己倒无所谓,顺着赵盈的话接过来:“元娘不是用这个报复她爹,是报复我,也想借我的手给她母亲报仇。”

    “报复你?”徐冽诧异,“她报复你干什么?”

    赵盈揉了把眉心:“看来玉夫人知道当年是你撺掇着关氏和卢公子书信来往,成就了这一段孽缘,叫关氏难产过身,这笔账,她是算在先生头上了。”

    “孩子还小,明儿又去了,我让许宗安排人把元娘和渡时从北境接到扬州府,本来是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但她执拗,一定要跟我住在山上,后来我想她性子古怪,是从小养成这样的,并非我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便是看在明儿的份儿上,成全了她又有什么不可呢?”

    他状似无奈:“她嫁给我,既无三书六礼,更没八抬大轿,当初明儿怎么嫁的姓卢的,元年就怎么嫁的我。

    天地为媒,无人为证,来日她想通了,自还是我的晚辈,名分这个东西,还不都是人说的。”

    他的故事,赵盈听懂了。

    从头到尾,看似每一步都顺理成章,每一件事也都有着令人听来鼻尖发酸的苦涩,这一切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是玉堂琴的人生中所经历过的一段往事,现而今甚至能与她平静地讲述出来。

    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赵盈素手交叠着,动作轻缓,拍了两下。

    玉堂琴呼吸一凝,侧目过去。

    她翻了一眼,唇边弧度未减:“先生这个故事,讲的可真是滴水不漏,若我蠢笨些,再感性些,为关氏一生悲苦而伤怀,为先生矢志不渝而感动,说不得就全然信了先生今日所说的一切,真可惜,可惜了先生的好故事。”

    玉堂琴神色不改,稳坐不动:“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先生何许人也?当日你敢持剑闯入公主府,剑杀天家血脉,你此生挚爱所托非人,此事与你还多多少少有关系,你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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