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之自觉一头雾水,周衍无奈摇头,替他打圆场:“殿下也别怪严大人,他身为刑部尚书,瑞王殿下这个事儿,对他来说便是极大的,皇上在朝上那样处置,他当然生气。

    殿下您一言不发,就连我也不曾帮他说句话,司隶院倒置身事外,想来严大人心里那口气就更不顺了。”

    他自然把六部之事看得比任何事都要重的多。

    可她不得势上位,三省六部,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要励精图治也不是现在,没有人会在这上头买她的账。

    “父皇若真想处置赵澄,他的奏本呈上去,用不着人落井下石,更等不到谁开口求情,自然就已经发落了,既然不说话,就是等着人捞赵澄,在父皇心里,这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我为什么要开口?”

    赵盈揉了揉眉心:“严崇之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知道父皇心里怎么想。

    帝王权术,倒把刑部大火之事往后放,他不是失望,是寒心。”

    就像是他一心想要做个纯臣,清直的立于太极殿上,而昭宁帝却从不需要一样。

    严崇之的寒心不是今日才起,是由来已久。

    这种情绪会要人命的。

    昭宁帝能容忍他一时,但不会一直容忍他。

    对于严崇之,赵盈心里很清楚。

    “如果将来我上了位,严崇之自然是肱股之臣,他为人处世,大家有目共睹的,但若不成,他骨子里的清正刚直,对我而言就半点用处也无。”她抿唇,侧目去看周李二人面色,见二人神色无异,才收回目光,“父皇要我用他,我也想要用他,至少现在人人都觉得刑部为我所用,对我在朝中造势大有助益。

    但严崇之这个人,是我驾驭不了的。”

    周衍呼吸一凝:“从不曾听殿下这样评价过一个人。”

    连玉堂琴,她都那样信誓旦旦,把人带回京,又晾在一旁,她却从没有觉得她驾驭不了玉堂琴。

    赵盈嗤笑:“严崇之的底线太高了,就算他被父皇逼着选择了我和赵澈,他仍然心不甘情不愿。

    他希望他能改变我们,而不是被我们所改变。

    在他的眼里,所要效忠的只有天子和大齐,绝不是什么永嘉公主,更不是什么惠王赵澈。

    他这种人,你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跟你低头服软,驾驭他?”

    她音调往上一挑,又婉转的落下:“我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吧。”

    她话只说了一半,周衍却听懂了另一半。

    严崇之效忠天子与大齐,所以天子要他参与党政,辅佐殿下姐弟,他也听从了,哪怕不情愿,到底是做了。

    有昭宁帝在,殿下根本也不需要真正驾驭严崇之。

    反正他终要为殿下所用的。

    来日若是……若是惠王殿下登位,严崇之效忠新君,那就更不必殿下来辖制他。

    这不是不给自己找麻烦,而是省心省力,不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周衍唇畔隐有了笑意:“这会儿时辰还早,殿下此刻便要往景善坊去吗?若去的话,我叫人去备车。”

    赵盈却扬声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坐软轿就行。”

    ·

    司隶院府衙和景善坊隔得远些,要横穿过东西两市。

    出门时瞧着时辰还算早,可等到了景善坊外落了轿,已正值艳阳高照,临近了正午时分。

    约定好的地方还是当日三楼的那个雅间,楼里的小二见了她来,又谄媚又不敢过分靠近,一路猫着腰把人往楼上迎。

    说来也巧,三日前一楼大堂说书人被赵盈点着改说起辽国萧太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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