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想,他明明不爱关氏,为什么却要做出一片深情的姿态呢?

    如果没有关氏,他大可以娶世家女,甚至尚主。

    后来我有些想明白了。

    关氏,就是他和白家对抗的第一步棋,也仅仅只是一步棋而已。

    等到他出仕入朝,光宗耀祖这四个字听的更多的时候,他有了后来的第二步棋,而彼时的关氏,就成了那个铺垫与伏笔。”

    “你是说——”

    一旁杜知邑低呼,惊诧出声后忙又收了声。

    许宗看过去一眼:“我怀疑他本来就打算隐退离朝,还要顺势与云南白氏切割。

    或许他有更好的路可以选,但当时的情况下,剑走偏锋,手刃当朝公主,就成了他最好的一步棋。

    不过他也是在赌,拿他的命在赌。

    但殿下细想,先帝仁圣,又那样爱重玉堂琴,他在行此举之前,若无八九成的把握,我想他这样自爱的一个人,只怕不太会拿命行此险招的。”

    许宗的意思,赵盈听懂了,杜知邑也听明白了。

    从地牢离开的时候,赵盈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杜知邑亦然。

    出了那间屋,天色尚早,只不过有些变了天。

    中午时明明艳阳高照,眼下天际远方却渐次拢起乌云团团。

    忽而风起,阴凉刺骨。

    赵盈抬手拢了拢领口:“眼看就要三月了,还是这样冷。”

    “冷的可能是人心。”

    杜知邑深吸口气,脱下身上的氅衣给她披在身上:“殿下穿的单薄了些,仔细着凉。”

    赵盈没拒绝,赭色绣麒麟的氅衣还带着杜知邑身上的温暖,可饶是如此,也暖不了赵盈的心。

    她驻足未动,杜知邑低头看她:“殿下怕了吗?”

    她摇头,没说话。

    怎么会怕。

    这条路上的腥风血雨,她早就见惯了。

    那种感觉……说是怕,不如说是茫然来的更真切一些。

    她不知许宗所说几分真几分假,毕竟连许宗自己也说,一切不过都是猜测。

    可是仔细想来,又仿佛是最顺理成章的。

    那玉堂琴在做什么呢?

    二十四年前,先帝那样信任倚重他,他却把先帝的知遇之恩当做儿戏,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深吸口气:“许宗所言,你觉得如何?”

    “或真或假吧。”杜知邑收回目光,双手环在胸前,“很合理,也很离谱。”

    确实离谱。

    “要真是那么回事,玉堂琴用了整整二十四年,摆脱了云南白氏这个枷锁,甘心隐居在扬州府,隐忍蛰伏,等着如今赵澈兄弟渐次长成,他方才重新出山。”

    赵盈抬手去揉太阳穴:“要真是这么回事,就不是我胁迫他出山,随我回京,而是我们这些人,从二十四年前就在他的局中了。”

    “所以我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去发展呢?”

    杜知邑往前迈了两步,侧身挡在赵盈身前。

    赵盈睁开眼看他。

    风止了。

    她无奈笑着:“我不冷。”

    杜知邑却没动:“殿下信吗?”

    “可事实上一切都在按照许宗所说的那样发展,不是吗?”

    玉堂琴因先帝的不忍而活了下来,去朝之时同云南白氏断绝关系,二十四年不再往来。

    白家人也因他昔年大逆不道之举再不敢将玉堂琴此人挂在嘴边,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