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本想出宫,却还是走到了凤仁宫外。

    挥春身形动了下,被书夏一把给拉住了。

    春熙迎出门来的,见了赵盈时满脸都堆着笑意:“公主怎么又回来了?娘娘过会子要到小佛堂去,您再迟来一会儿,怕是要等到黄昏时才能见着娘娘了。”

    她一面说,一面侧身把路让开,迎着赵盈进了门。

    冯皇后从前不礼佛的。

    是从三年前,她才有了这样的习惯。

    自大年初一到初五,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到小佛堂去礼佛,一跪坐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才会从小佛堂出来,这期间一概不见客。

    具体是因为什么,赵盈没有去探究过,也没那个兴致探索冯皇后的秘密。

    一路进了正殿去,冯皇后身上倒是素净,一眼看着就是打算跪经的装扮。

    见了赵盈来,冯皇后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意。

    面容恬静也是实在少见的。

    赵盈记忆里的冯皇后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

    她落了座,也没打算跟冯皇后虚与委蛇。

    这凤仁宫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提不起半分喜欢。

    对冯皇后,自是一样的。

    冯皇后看着她,她也看着冯皇后。

    后来眉眼弯弯,笑起来:“我才去昭仁宫给孙娘娘问安,听说昨夜您从集英殿离开之后,转道去了一趟昭仁宫。

    我是见孙娘娘眼下一片乌青,多问了两句,她才同我细说了一番。

    您是真的想把四皇弟抱到凤仁宫中抚养吗?”

    冯皇后倒也没料到她这么直接,起先的确是愣怔住的,旋即回过神来,抚着手下那柄玉如意,细细的摩挲着:“孙氏虽为贵人,母家却始终平平,皇上再怎么推恩封赏,可终究根儿就是那么个根儿。

    寒门出身,上不了台面。

    赵濯若在凤仁宫长大,你觉得不好吗?”

    她分明话里有话,赵盈仍旧噙着淡淡笑意:“那当年怎么不见皇后娘娘要抚养澈儿呢?

    这宫里的孩子,大皇兄和二皇兄母妃出身都尊贵,只有我的母妃,出身稍逊一等,不是吗?

    便不说当年——我母妃生前专宠,后宫稀进御,您不愿出头冒尖儿,招惹父皇厌恶,倒也罢了。

    去年澈儿无所归处,甚至是皇祖母身边养了一阵子,您怎么不去跟父皇开这个口呢?”

    冯皇后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赵盈冷嗤:“您是聪明人,我以为我跟您已经谈的很明白了。”

    “所以你对赵濯又有什么另外的安排呢?”冯皇后眯着眼,她在打量赵盈。

    她生于世家,养在高门,嫁做皇家妇,在这深宫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形形色色的女人实在见得太多。

    十五岁的少女,她是真的看不透。

    “你也不要跟我扯什么想叫燕王提点赵濯课业这样的鬼话,你知道我不信的。”

    “皇后娘娘。”赵盈拿舌尖顶在上颚上,淡淡打断冯皇后的话,“刨根究底对您来说,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是不会有的。

    她赵盈所谋划的,能有什么叫人省心的事吗?

    知道的越多,麻烦就只会越多。

    但一切都脱离掌控的感受坏透了,冯皇后太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用了这么多年来习惯,还是不太做得到。

    也并不是非要把每个人都捏在手心里,十年前她就知道她做不到。

    可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她近来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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