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得知此事后,便到内阁去找了臣,把事情原委说与臣听。

    臣乍然听闻自是震惊不已,但物证齐全,且若真要拿高士吉归案,王氏也可做为人证……

    臣与殿下思来想去,这才入宫面圣,回禀皇上知晓。

    现而今回想起来,前些日子于朝中那样为赵清说情,臣与殿下,皆汗颜。”

    不是汗颜,而是怕受到牵连。

    沈殿臣是老狐狸。

    赵盈是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昭宁帝伸手去拿荷包,一面慢慢的拆,一面不经意的问:“王氏入京之初,宫中治丧之事了结,他们夫妇出宫回安王府不久,赵清就被宋卿抓回了刑部,再也没放回王府。

    朝中为此事僵持不下,你二人跟姜卿他们几次争了个面红耳赤,一力要保下赵清,不肯叫朕治他谋逆之罪。

    那个时候,朕没记错的话,王氏于京中奔走,几次三番入宫求见,还在清宁殿外跪过两趟,那都是为了给赵清求情吧?”

    昭宁帝的的意思赵盈晓得。

    当日她要王氏留下这样的手书一封,答应过王氏,此事翻到台面上,绝不牵连。

    她想着,扬声叫父皇:“王氏一介女流,遇事糊涂,又恐怕牵连她自己。

    您看过手书便知道,她当日几次三番求见,是希望私下里与您回禀此事。

    京中奔走,据她自己所说,也是希望能寻到一个靠谱的人,把事情告发到您的面前来。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安王妃,这是谋逆造反的铁证,一旦坐实了赵清罪名,她也逃脱不掉,甚至都有可能牵连她王氏一族,是以她小心再三,也曾登过辛家的门。

    不过后来都没成事罢了。

    手书中言明了,赵清与她和离一事,是她求到宋尚书跟前去的。

    小舅舅那个人,一贯是最意气用事,见她可怜,便答允了她。

    至于她到底是怎么说的小舅舅心软可怜她,那儿臣不得而知,父皇倘或感兴趣,不妨传召小舅舅进宫来问一问。”

    昭宁帝才不会对这些破事感兴趣,还为此而传召宋子安进宫问话,

    她也是算准了,才把一切都推到宋子安身上去。

    反正就算昭宁帝真的问话,这点小事宋子安还不至于担待不起。

    御医院中,胡泰那里肯帮王氏打这场掩护,说是宋子安的交情也行,说是什么都行,随随便便也就遮过去了。

    从头到尾王氏都是可怜人,担惊受怕的过日子,知道赵清的罪证也不敢告发,恐牵连她自己,还连累家族。

    在所有人眼里,王氏是无辜的。

    昭宁帝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跟王氏秋后算账,且这笔账无论如何也算不到她一个女人家头上。

    她已然与赵清和离,算算脚程,现如今也快要返回太原府去了,大动干戈把她再弄回京,又是一场麻烦。

    皇长子坏了事服毒,皇三子断腿,昭宁帝的朝局稳固已经岌岌可危,他不会为了一个王氏大动干戈的。

    处置了高士吉也就是了——

    果然沈殿臣最会揣摩上意。

    在内阁时赵盈可没跟他说过要如何把王氏给摘出来。

    这会儿他拱手也上前,重新与赵盈比肩而立,叫了声皇上:“臣以为此事倒不必再大动干戈的声张,就连问罪高士吉,也不宜直接派人到凉州捉拿,以免再生出第二个闫达明来。

    高士吉在凉州任总兵多年,掌凉州军权,万一狗急跳墙,于眼下局势绝对无益。

    一则此时还要再传召王氏返京,再去问宋尚书当日情况,便就先把这些事宣之于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