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有一瞬松动,想想赵盈的行事做派,默然下去。

    见他沉默不语,赵盈稍松了口气:“严尚书是知道的,陈士德的罪证是我寻来,让皇叔上折奏明的,在这之前,我见过白景礼。”

    严崇之挑眉:“殿下和白景礼也做过交易?”

    这个也字用的极妙。

    赵盈突然就想起来,徐冽跟她说,殿下是个喜欢与人约赌的人。

    现在想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她到处找人对赌,又四处与人做交易。

    可这世上的人和事吧,不都是这么一点点交易来的。

    真心换真心这种事根本就是离谱。

    于是赵盈低头浅笑着:“是啊,我和白景礼也做过交易的,毕竟我还有这个资格,同人做做交易,给他们想要的,得到我需要的。”

    严崇之眸色沉了沉。

    小小的年纪却像是颇通人情世故,做事这样有章法。

    这十几年在宫里金贵的养大,可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殿下答应保他一条命吗?”

    赵盈嗯了一声:“其实是保全整个白家。”

    她这么说,严崇之就明白了。

    其实也没有区别。

    保全白景礼和保全白家是同一码事。

    严崇之叹了口气:“所以殿下把人扣下来,是不想让他过刑部的明案,不知道怎么保全他啊。”

    赵盈还是说是:“我不想和严尚书为敌,也不想叫严尚书难堪。等您拿到了他的供词,去回明父皇,白景礼这条命是极难保全的,可我不能言而无信,少不得到父皇面前去求情。

    可是罪是刑部定的,是严尚书您定的,父皇听了我的从轻发落,您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这种事儿的确打脸的很,所以从根本上来说,赵盈是在为他考虑。

    严崇之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反正还挺复杂的。

    “殿下思虑周全,是为臣考虑的,既然如此,臣也不好非要提了白景礼回刑部去审问,只是他的供词——”

    他适时收了声,赵盈便立时把话给接了过来:“白景礼的供词我会派人给严尚书送去一份,不过白景礼的罪状,还请严尚书交由司隶院来定,也方便我去跟父皇求情。”

    严崇之说好:“殿下从前就这样周全吗?”

    赵盈以为话说清楚了,事情也聊明白了,他就该走了。

    但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赵盈就有些懵了。

    她喉咙滚了两下。

    近来也常常听见人说这些话。

    思虑周全,办事老道。

    她也不想的呀。

    赵盈心中苦笑,面上却不露分毫:“不是的,我从前是个极糊涂的人,办事也不周全,仗着自己得宠,时常做错事,说错话,冒冒失失,莽莽撞撞的,这不是吃了几次亏,才学乖了,人变得老实了,现在再做什么事,就学会了瞻前顾后的去考虑。

    更何况我如今还掌管司隶院,在其位谋其政,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坐在这个位置上,该有的担当我得担负起来。

    皇叔费尽苦心,是为了朝纲安稳,而他思虑周祥,叫我这个受宠的大公主来掌司隶院大权,我总不能让人家将来指着皇叔的鼻子说,他识人不明,是个昏了头的。”

    这些大概都不是最真心的话。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严崇之对她的真心话也不是很想知道,交心这种事挺可怕的。

    只是有些话过了耳朵,就一定会上了心,他从前对永嘉公主或许有什么偏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