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自尽被救之后,听了张石川那一番话吴莺儿就一直没有缠足,并且依照着张石川的法子,每天用热水泡脚,然后用手按摩变形的脚趾和足弓,一个月下来倒也少许有些改观,只是行走更不方便了。

    赵娥也听张石川说起过吴莺儿裹足的事,见她走路都走不稳,跳下椅子道:“得了,你坐着吧,我来。”

    “小姐,可不敢当,这怎么使得,还是奴家……”吴莺儿的目光落在赵娥的一双天足上,更加相信张石川真的喜欢天足,看着她行动自如,心中不免有些羡慕起来。

    “哎呀,倒杯茶有什么不敢当的!”赵娥已经提了水壶往茶壶里到了热水。“我听我哥说,你是……从小就被卖了?”

    八卦是女人的写在基因里的嗜好,赵娥也不例外。她只是草草听张石川说过一遍,自然没有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有画面感。

    “是。九岁那年……”吴莺儿把自己的遭遇又说了一遍,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早已麻木了,并没有声泪俱下,只是偶尔有几声叹息。

    赵娥听了却觉得这吴莺儿实在可怜。她自己从小没了娘,至少还有爹把她抚养长大,用一把铁锤给了她一个残缺但也算温暖的家,后来又有川哥照顾,更是过上了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这吴莺儿父母都在,却不能或者不愿去抚养她,而是十几两银子就把她卖掉,不管她的死活了。

    可赵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不是来找她吵架的吗?怎么却同情起这个情敌来了?总要找回点面子的。“你……你会写字吗?”

    “以前妈妈找先生教过我们那些院子里的姐妹一些诗词,倒也认得几个字。”琴棋书画是一个歌姬的基本修养,吴莺儿自然认字。

    “嗯……你会算数吗?”

    “简单些的倒是也能算。”

    “那……你懂力学吗?物理!”

    “力学?奴家不曾听过,不会。”

    “嘿嘿。我会,摩擦力,重力,浮力,好多呢,都是川哥教我的。你想不想学?回头我教你。”赵娥终于得意了一回:“那你都会些什么?”

    “我……我会弹琵琶,还懂些古琴。”

    “哦,对对对,听川哥说你唱歌可好听了,给我唱一个呗?”赵娥的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

    “是。小姐想听,奴给您唱一个。”吴莺儿从柜子上拿起琵琶唱了起来。

    一来二去,赵娥和吴莺儿倒是熟识了。赵娥本来就天真浪漫没什么心机,吴莺儿更是百依百顺的性子,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真是的,川哥跑哪儿去了?这么半天没出现,该吃晚饭了……”赵娥嘀咕了一句。

    他的川哥此时正在马背上,骑着马飞驰着朝京师赶。

    方才在吴莺儿屋里的时候,外面找他的人正是冯大牛,冯大牛一路从京师赶过来,只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八里庄出事了,赵元化被抓走了,现在全庄子的人都被软禁了起来,他是偷偷跑出来报信的。

    张石川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八阿哥他们的报复,或者说是为了得到香皂玻璃和镜子的制法来抢人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怕有这么一天。来不及多说,张石川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王钧等人,只是留了个口信,他有点事情要去办,等他办完了回大沽再出洋,就骑着马往京师赶。

    大牛虽然骑了三天的马,可是身子还算硬朗,也执意跟着回去。

    长途骑马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相反是对身体和意志的考验。只第一天从下午跑到晚上五十多里路,张石川就累得不行了。

    随便找了个村子借宿一夜,第二天接着赶路,不到半天张石川两条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两人换了两次马之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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