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是赶考书生,一心专攻科举,几年前早已经考过一次了,没考上也没脸回乡,在外辗转几年,到过很多无名小镇乡村,却也只在这安丘小镇落得下脚,交过几个故友,眼前这人名叫黄钟十,而他口中所说的徐无志、林未两人都是李元丰熟识的朋友,那三人对李元丰也是接济很多,不久前他们还曾欢聚一首。

    听到消息李元丰不由一惊,他猛地站了起来,追问:“徐兄犯了什么事?竟然惊动了官邸侍卫……”

    黄钟十急道:“是出人命了!他们都说徐无志兄弟为争家产把他家老爷子给毒死了,他那嫂子告上府长官邸,府长大人和陪堂师爷刚带着几个侍卫过去拿人,林未抽空叫我快来找你,元丰,我们该怎么办?徐无志兄弟想分家产不假,可他绝不会害人的啊!”

    “李兄,我有要事在身,先出去一趟。”

    “我们走!”话未落,李元丰什么也不带,和黄钟十顺着路就往徐无志家狂奔而去。

    听见两人的交谈,又见到李元丰这少见的焦急,李陌一却是来了兴趣,末了闲暇,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

    徐无志的老爹叫徐雄,是一个布商,在安丘镇上也算是个少见富户,徐无志的大哥名叫徐山,大了徐无志七八岁,早几年就开始帮助父亲经营布店生意,在安丘镇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商界新秀。

    而徐家老二徐无志这人,却混迹街头成了个二混混,这两兄弟在安丘镇可是最典型的对比,常被别的富户拿来做样板教育子女。

    这其实也怪不得徐无志,在这年头长子为大,老二只算个小辈。

    徐无志就算想帮老爹做生意也难,不但被亲嫂子防贼似的时刻防着,家里的管家、账房,甚至一个扫地小厮都敢给他脸色看,徐无志一心只盼早日分家产,有了本钱自己去做生意,自去年他满了十八已经吵吵半年了,不过说到害人性命,恐怕这小子还没那胆子,也没那么忤逆吧?

    “冤呐!!我冤呐!!”

    徐家大院前已经聚满了人,远远的只听到一男子撕心裂肺地在喊冤,众人议论纷纷,十之八九却都在骂徐无志混账的。

    “都给我让开!”黄钟十算是安丘镇上有名的恶人,自幼行事霸道,倒竖眉毛一声大喝,大家一看是黄钟十来了,立刻让开一条道来。

    李陌一跟着两人,走到人圈内层,只见徐家大门被几个侍卫守住了,旁边有一年轻人手脚被上了枷铐,正跪在那里哭着喊冤。

    而一旁的小侍卫一身皂色衣物,手提水火棍,皱着眉守在徐无志身边,这人正是林未。

    在小侍卫身旁,还有一位身穿天蓝色锦衣的男子,像是富家子弟。

    “林未!”黄钟十低呼了一声,林未望了过来,见到来人李元丰后精神不由一振,正在这时,徐家大门里走出几个人来,当先一个正是安丘镇的府长大人宋府长,然后是安丘镇陪堂师爷郭陪堂,最后头跟着个一身娇艳打扮的妇人,手中牵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这该千刀斩的逆子竟然投毒害父,我夫君不在家中主持大局,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出头露面,宋大人一定要为我徐家做主啊……”

    徐山的妻子徐柳氏哭嚎着说道,她满面凄容,右手捏着衣袖在眼角抹抹擦擦,哭哭滴滴一副怨大恨切的样子,她女儿跟在后头怯生生地扯着她的长裙,眼里也蕴满了泪水。

    李陌一刚刚亲眼见过一个忍羞含冤为夫告父的女子,这时两相对比之下,怎么看眼前这妇人都觉得她哭得太假,李陌一虽然不确定这叫徐无志的少年会不会做下毒害父的蠢事,但他可以确定,这妇人背地里有猫腻。

    李陌一脑袋快速盘算起来,这等寻常百姓害人,不同于之前的杨流儿,通常只是为取利而已,那徐家老爷子没了对谁最有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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