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似的。

    陆思骥也正头疼着这件事,不知道皇帝回京后该怎么交代,此时听皇帝说他命人去伏击了昊人,完全反应不及。

    他先是懵,再是惊,然后是惧,只是弹指间,神色就变了几变。

    陆思骥立刻就把另一个膝盖也跪了下去,然后将头伏下,额头抵在羊毛地毯上,沉声道:“皇上,臣不曾!”

    皇帝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陆思骥身上,眼神尖锐,仿佛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思骥双手撑地地跪伏在地,恭谨而又谦卑,一动不动,也没有抬头去偷看皇帝。

    龙辇中一片死寂,陆思骥屏住了呼吸,身子随着龙辇的晃动微微晃了晃。

    皇帝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十一月十七日黄昏,安达曼特意来重明宫求见他,跟他聊了大齐与大昊的律法对于偷与盗的处罚,说什么在大昊,如果所得贼赃不足十钱,就罚劳役三十天;又说大齐的律法真是严格,只是翻墙入户就必须处死。

    安达曼说得弯弯绕绕,但皇帝还是听明白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安达曼哪里是在说两国律法,他说的什么翻墙入户的贼人指的分明就是那五个夜探宸王府的昊人。

    而且,从安达曼话里透出的意思,似乎在说,那五个昊人死了。

    既然对方如此强调是“大齐律法”,很显然,他是在怀疑自己派人劫杀了那五个昊人。

    皇帝当下就气得不轻,差点没翻脸。

    可当时对方的话没说白,听着只是在论两国律法,皇帝要是翻脸,那就显得他这个大齐天子没气度了。

    皇帝当场就让倪公公跟安达曼论了番大齐律法,之后就打发了安达曼。

    这几天,皇帝也只在揣测着这件事,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变故,直到今日见到陆思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跪伏在地的陆思骥被皇帝看得满头大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方终于传来皇帝的声音:“抬起头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思骥暗暗地松了半口气,也不敢去擦汗,就维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抬起了头来,鬓角一片汗湿。

    陆思骥理了理思绪,从他把人从南城兵马司接走说起,说到他们在帽儿街遇上了一伙疑似昊人的贼人劫囚,说到他这几天都在四处搜查南昊人的下落。

    末了,他声音干涩地补充了一句:“臣这几天还派人在四道城门严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士离京。”

    皇帝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随着陆思骥的叙述变得越来越难看,严厉而又阴沉,似是层层叠叠的阴云堆砌在他脸上。

    天子脚下,北镇抚司的大门口,陆思骥竟然让人当街劫走了那几个昊人,这丢的何止是锦衣卫的脸面,连他堂堂天子的脸面也折了进去!

    陆思骥当然能感受到皇帝的雷霆震怒,赶忙又垂下了头,冷汗还在不断地溢出,整个人像是从河水里捞上来似的。

    陆思骥也知道这个交代不会让皇帝满意。

    这一次,他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弄不好连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子也会保不住。

    而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被罢黜,以后的日子怕也难过……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龙辇外的喧哗声此时此刻似乎那么遥远。

    皇帝久久没有出声,但那冰冷的视线依旧注视着跪地的陆思骥,似审视,似思量,似斟酌。

    陆思骥是皇帝从太子起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跟了他足足快二十年了。

    皇帝是信得过陆思骥的。

    但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