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使一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身后一个大臣怒斥李斯:“尔既然为使臣,为何不跪见王上?”

    韩王安回头看看竟然是一个先王时期的老臣,自己还没将他清出朝堂,他就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不成?他不顾周边臣子难看的脸色连忙打着哈哈笑到:“秦韩世交,秦使见寡人,如寡人见秦王。无妨无妨。”

    韩王安领着李斯往宫城内部走去,李斯稍稍靠后些,看着本当壮年的韩王安竟然已经佝偻着些身子,内心叹息他如今也是难以挽回国势,被秦人压弯了脊梁。这一趟出使任务必定能顺利完成,到时候自己的官职也能顺势涨一涨。

    韩非看着前列的韩王以及跟在其后的李斯,真是感叹不已。当初自己因韩国势弱求学于荀子,李斯就已经在那求学。在自己还未学成时,便入秦求官。自己学成之后,他已经能让一国之主亲迎,莫不是这一世终要落后李斯一步?

    韩王与李斯重新回到大殿,将上座留给了李斯。他端坐在案桌后才看向面带微笑的李斯,心里惴惴不安强撑着笑意问:“不知李卿来韩,可是秦王有何指示?韩国虽小也可供奉于秦,但求秦王念及往日韩国一向谦恭,免使民众历经兵戈之祸。”

    李斯安坐原位冲着东方拱手:“秦王此次派臣下前来,却是有一事想向韩王说明。王上言:‘寡人听闻李卿就学于荀卿门下,荀卿门下有一韩宗子名非,深得荀卿教诲。寡人愿请韩非入秦,不知李卿可愿出使韩国?’

    韩非名传秦王之耳,不知韩王可如送郑国一般送韩非入秦?秦王必定厚待韩非,不知韩王以为如何?”

    李斯话音刚落,就有一须发皆白老臣冲到韩王安台下跪拜劝说:“王上不可!昔日先王送郑国入秦悔之晚矣,如今怎能献王族之后于秦。臣请王上厚献财物向秦王赔罪,公子非不能入秦!”他长长跪拜在地,仿佛韩王不许他就不起来。

    “相邦此言差矣,如今韩弱秦强。秦王愿召公子非入秦,也显秦韩之好。若是激怒秦王,大军扣关,不知谁人能阻?”另一个人站起来向着韩王安这样反驳相邦的话,他说完还回头看看缩着脖子的其余臣子叹息一声。

    韩王安当初能即位,并非凭借才干,完全是因为当初先王矮子里拔高个,选出一个还算可以的继承人。只是如今的韩国朝不保夕,即便有抗秦之志也无抗秦之力。

    他揉揉抽痛不已的太阳穴,问坐在远处脸色难看的韩非:“非卿意下如何?”

    韩非心里咯噔一声,还是不得不按照礼节,站起身子走到韩王台下结结巴巴回复:“臣……不愿……入入秦,臣下下……原是……为强强……韩而……回国国。”

    李斯好久不曾听到韩非磕巴的声音,现在听到有种回到过去在荀卿课堂中的错觉。

    “斯说说刚才‘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纷乱理而归于暴。’是何意?”荀卿一身齐儒的代表装扮,宽衣高冠身姿挺立如松。他手握竹简,看着居然在出神的李斯,点名他回答问题。

    李斯连忙站起来想想之前荀卿刚刚诵读过的字句,连忙回答:“顺从人的本性,必定会让人互相争抢不休,最后导致国家动荡不安。”

    荀卿微微点头看到一旁两眼发亮盯着自己的韩非,便也叫他起来说一说。

    韩非好歹是王族之后,与之前的李斯比衣着光鲜气度俨然,唯一的毛病是口吃:“人……性恶……也,须……以礼礼教……之,以以……法规……之。”

    荀卿大喜,露出大大的笑容称赞他:“韩非可得我衣钵,坐吧。接下来……”

    李斯恍惚好一会儿才发觉殿上之人正在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尴尬:“不知韩王可曾作出决定?是否允许公子非入秦?”

    韩王安看刚才自己一番话他是一句没听进去,又不能发怒,只能按捺性子再说:“李卿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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