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天越来越黑,四周的柱子上都依次亮起宫灯,随着风势飘飘荡荡,吹的灯火明明灭灭,跟要闹鬼似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会安心看歌舞,估计除了个别心思在龙床的女人之外,其他众人,无不是在默默祈祷时间快快过,好早些各回各宫,各睡各床。

    至于桌上的吃食,呵呵,谁也没有动。

    花浅伸手试了试,冻手的很。

    她悄悄往怀里摸了摸,汤婆子和点心都是热的。

    四下一打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快速的摸出一块点心往嘴里一塞,低下头假装整理衣饰,快速的嚼动。

    嚼着嚼着,忽听身后一声极轻的叮当声,花浅下意识往后一瞧,便见薛纪年的小瓷盏掉在案下,此时正打着旋。

    她目光微讶的往上一抬,便与薛纪年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花浅惊得一时忘了嘴里还在吃东西,微微张着,几点碎屑便掉了出来,然后她看见薛纪年挑了挑眉。

    工作之际偷吃零食,还被上司逮个正着。

    此情此景,再吃独食就罪大恶极了。

    花浅嘴巴一抹,飞速扫了眼四下,手往后一伸,借着衣袖遮挡,将薛纪年的小瓷盏拾了起来。

    若是平日,这么多双眼睛中,花浅再胆大也不敢使小动作。

    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如今大家明面上的目光都在皇帝身上,实际注意力都在自个儿身上,这么大冷天,要控制好身体颤抖幅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满脑子的思想都在自家那张大床上,哪管得着她人在桌底下的小举动。

    不过花浅还是不敢大意,她目光四游,身体不动,手却悄悄往后探去。她不得不庆幸摘月宫地皮小,大家不得不挤坐一起,若换成是御极台,她哪怕是手长的跟猿猴似的也摸不到薛纪年一片衣角。

    薛纪年看着正中的歌舞,仿佛入定一般。忽觉衣角一动,他不动声色的微微低眼,看见矮桌脚处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他微微勾唇,目光如常,伸手一勾,直接勾进袖里。

    殷子商执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这是宫庭珍藏,果然名不虚传。

    尝着尝着,目光在某处顿住,借着地理之便,将花浅那自认隐蔽的贿赂手段尽收眼底。他本以为,这是长宁公主特意的讨好,可当他看见薛纪年面不改色的收下点心,殷子商惊讶了。

    察觉到薛纪年似有若无的往他这里看来,殷子商略提酒盏,借着品酒之势,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转向场中,心里却很震惊,以温皇后和皇贵妃的关系,这两人……

    场上,娇滴滴的皇贵妃略略倚向宣统皇帝,尽管冻得脸色青白,依旧肆无忌惮的与宣统皇帝欢声调笑。

    殷子商看向皇贵妃柳如月的目光带上一丝怜悯,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改变……

    一曲歌舞完毕,大家开始推杯换盏联络感情,虽然菜都结冰了,但不妨碍大家表面上的团结友爱,互相敬酒互说祝词。

    这些人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场面上却个个都是好手。嘴里说着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心里八成想着对方最好明天就送葬。

    宫里的女人向来善长粉饰太平。

    薛纪年表情平静,心里却止不住的厌恶。

    面上看不出任何,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底的想法。他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主桌上的皇贵妃,最后落在正靠着温皇后撒娇的长乐公主身上,眼底愈沉。

    因着大家开始散漫,花浅乘此机会,飞快的回头跟薛纪年低声道:“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她动作很快,说得也很快,薛纪年还是完整的听明白,因为明白,所以方才紧绷的情绪微微一松,他伸手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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