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刚那帮毫无证据的朝臣一样,都只是自己的猜想。可即便是猜想,也想到了皇帝的心里去。

    此言让宣统皇帝听了甚是耳悦,他神情又缓了缓,才道:“你之所言,亦只是猜测,背后之人一日未现,老六身上这份嫌疑在天下人眼中,便始终抹之不去。”

    这四六皇子他都很满意,如今四皇子出事,他对六皇子更寄予厚望。他不希望自己属意的储君身上有任何污点。

    “微臣明白,定然加紧查探,揪出幕后真凶。”

    宣统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他斜靠在龙椅之上,一手垂在腰下,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挂佩,不知在思考什么。

    养心殿内一时安静。

    皇帝不作声,下属自然不能出声。薛纪年安静的站在下首,眼神平静的落在宣统皇帝的手上,那是半块雕着并蒂莲造型的玉佩,陛下很是喜爱,一直随身带着。

    “怀王府如何了?”

    “回陛下,南王爷回南陵已有数月,微臣前些日子接得消息,一切善算顺利。”

    “喔?朕那皇叔没有任何起疑?”

    “南王爷救驾受封,谁能置喙!怀王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万不敢表现一二。”他顿了顿,又道:“微臣听闻,怀王世子倒是对南王诸多不满,如今怀王府内矛盾层出,想来短时间内,怀王并无精力再想大逆之事。”

    “况且,离了南王,以怀王爷刚愎自用以及世子好大喜功的个性,若想起事,千难万难。再者,有了南王在南陵镇守,他们定然有颇多顾虑。陛下能想出这般一石二鸟之计,微臣佩服之极。”

    宣统皇帝哈哈一笑,顿时意气奋发,全然没有方才喘成老狗的死样,他神清气爽的朝薛纪年遥遥点了点手指,笑道:“你小子,就是个人精。”

    薛纪年也笑了起来,拱拱手道:“谢陛下夸奖。”

    君臣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事说来话长,当日薛纪年出京,本就不是奔着接长宁公主回京之事。事实上,这些年来,怀王府的频频异动,宣统皇帝早看在眼里,只是番王在外鞭长莫及。朝庭派了许多探子前往靖阳,可惜均是一无所获。

    怀王府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所以即便宣统皇帝对他们有所怀疑,却苦无证据。而且更让他担心的是,外敌环绕,一旦他真的抓到了证据,又该如何处置怀王府?

    内战之举,轻则耗尽民脂,重则分疆划土,乃是动摇国本之大事,不到万不得已,宣统皇帝绝不愿意看到此事发生。

    所以后来,有了薛纪年献计,将殷子商引入上京。

    如何不动声色又能万无一失的将殷子商带入上京,君臣两人思虑已久。最后敲定借天观寺一行掩匿行踪。

    虽说已经做了布局,但薛纪年一路遭受伏击也确是事实。只不过他将计就计,让自己顺利脱身。当然,即便没有黑衣人的追击,最后薛纪年也是会改走水路。

    至少他们最后在水里那一战,便是东厂之人做的手脚。

    这也是花浅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刀捅了某个黑衣人后,薛提督阴了老半天脸的原因。

    算是煞费苦心,所幸结局善算圆满。

    殷子商这一回去,怀王府即便想再重用他也不可能会放心,况且,殷子商只要不是脑子生坑,也断不可能与怀王府再走到一处去。

    毕竟以他的身份,即便怀王成功,他也不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宣统皇帝以一个爵位,换来心怀鬼胎的怀王父子互相猜忌。

    只要怀王父子离心离德,只要殷子商立场坚定,朝廷便可遥控南陵,靖阳的一切活动就全都在宣统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接长宁公主回宫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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