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让长乐很高兴,放言道等她身子好了,也要去江湖闯荡,花浅笑着应允,心里却在想,等你身子好了,说不定,我也早已回了江湖。

    可尽管面对长乐时偶尔会这么想,一旦回到飞阙宫,独自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又不停的否认这事儿。

    她告诉自己,虽然自己进宫的初衷是拿解药,但顶了殷玉璃的身份这么久,每天山珍海味的荣华不断,怎么能不干人事?至少谋害殷玉璃的真凶得找出来啊,这事儿靠她一人不行,还得靠薛纪年。所以,她暂时还不能离开。

    嗯,就是这样,没错!

    想到薛纪年,心底的思念忽然无法压抑,花浅摒了摒,没摒住,于是召来锦心,吩咐她准备马车。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去跟薛纪年打听一下碧领天解药的服用方法以及殷玉璃被害之事的进展,绝不是担心他,更不是想他!

    “公主可是要去看望督主?”

    花浅不瞒她,点头回道:“是啊,好些日子没见到督公了,去看看也好。”

    锦心有些犹疑:“可是公主的伤势刚好,皇后娘娘万一知晓,奴婢怕娘娘又会生气。”她倒不是故意泼冷水,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担心。

    花浅抱着枕头嗯了声,道:“我知晓,可我现在有急事儿,非得跟督公面见不可。这样吧,我们小心些,母后不会发现的。”

    锦心还是有点担心,不过看花浅心意已绝,还是点头应允,自家公主跟督主能处好关系,是她最乐见其成的事儿。

    “好,那公主你稍坐歇息,奴婢这就去安排。”

    没多久,一辆低调的马车离开皇宫,快速往东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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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之内,薛纪年独坐在书案前看公文,偶尔低低的咳个几声。

    已是夜深,他却睡意全无。

    他一直没再去见花浅,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质问她吗?他不怕她否认,怕只怕,如果她承认了,他该怎么办?

    即便知道她骗了他,他却依旧舍不得放开她,可如果她根本不想再跟着他,难道他还要逼迫她吗?

    逼迫一个女人,将她强留在身边。这种事儿,薛纪年上下两辈子,想都没想过。可如今,这几日,他竟然认真的考虑过这事情的可行性。

    “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她,放她自由,只要她好便全世界都好”这种毒鸡汤薛提督从来不喝,在他人生信条里,爱一个人……嗯,之前他也没爱过,信条还没竖立起来。

    不过遵循现下的本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可如果真的强留,她会不会恨他?会不会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好?会不会讨厌他一如那些痛恨他的政敌?只要想到有一天,花浅也会如那般人一样,用那种恨他欲死的目光看着他,薛纪年便觉得心如刀割,窒息般的难过。

    这世间任何人,恨他怨他想要他死,他都无所谓。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可如果是花浅,光光想像,他的心便痛的快要裂开。真到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薛纪年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因为一个女人进退维谷。

    想得痛了,有时候他也会发狠,他的身边从来不需要女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一样!可这样恶狠狠的想,却只能消一时的气。

    只要一想到,他的放手便是对沈夜的成全,薛纪年的心中就翻滚着噬血的杀意,是她先招惹他的,他为什么要成全她和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