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惯犯了,接到教务处对自己的处分通知时,班里同学都为他惋惜,他本人却是内心毫无波动,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既没有请对他不错的教授去找校领导说情,也没有寻思反制,让教务主任出个丑什么的,连宿舍里不多的个人物品都不要了,就这么潇洒地走出校门,扬长而去。

    “秉昆,你在说什么,那可是大学,大学,大学!咱光字片的人打破头都想进的地方。”她一面说一面去拿外套。

    林跃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去?”

    “我去学校找领导,我让他们收回对你的处分,不就是因为涂志强的事吗?我来说明情况……我说他们总会信的对吧?”她急得快哭了。

    就算是一个没见识的底层妇女,她也知道大学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比铁饭碗还要金贵的东西。

    “哎呀,媳妇儿……”林跃把她抱在怀里:“这学不上就不上,有啥大不了的,往后的时代是只要能挣钱,文凭不文凭的不重要,不上学正好,免得耽误我挣钱的才华。”

    他就没好意思说这个年代光学专业那点儿东西半年就被他吃透了,再在大学呆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客气地讲,学校开除他做到他心坎儿去了。

    郑娟挣了挣,发现根本没用,他的力气大着呢。

    “爸、妈、大哥,还有周蓉姐,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该多伤心啊。”

    “有钱比什么都实在,以后他们就会知道了。”

    “可是……你辛辛苦苦……”

    “别可是了,没有可是,在这件事上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说完把她往肩上一扛,朝里屋走去。

    “你……要干什么?”

    “干正事啊,也是大事。”

    “大白天的。”

    “这是我们自己的院子,你当还跟以前一样,担心隔墙有耳,不敢动静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