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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蒋振山说你们集团旗下的杨氏袜业开始收缩战线,还把上海的市场拱手让出一部分给浦溪袜厂生产的双燕牌,该不会也是因为我吧?”

    “没错,就是因为你。”

    “这……至于吗?我这是成了你爸眼里的洪水勐兽啊。”

    他瞥了一眼窗外马路,卖莲子的外地女子已经跟老上海就价格达成了妥协,前者拿着一杆称开始称量莲子,后者精神紧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杆秤上的刻度。

    他不由得轻轻摇头,杆秤造假一般着落在秤砣上,紧盯刻度有什么意义。

    杨雪顺着他的视线瞄了一眼窗外,但是并没有在意,稍带肉感的拇指一下一下刮擦着咖啡杯的把手。

    “不是我爸,是董事会那些人,他们打算放弃袜子市场,把资金投入五金和首饰这两项业务。”

    “杨氏集团董事会?”林跃沉吟片刻说道:“事情发生在你爸去世后?”

    杨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默认了他的说法。

    “下马威?”

    “……”

    现在他明白了问题所在,杨雪今年多大?也就二十四五岁,杨天赐一死,她便接任集团董事长,开始掌管整个企业,董事会里那些人多是跟杨天赐共事的老人,能服她吗?

    要不然电视剧里阮文雄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她,还不是因为董事会的关系。

    不过这里有点逻辑混乱,以常理来讲,董事会的人造她的反最合理的时间点是杨天赐死后,而不是杨雪接管集团十几年后,只能说编剧为了更具戏剧化,强行安排阮文雄和杨雪的关系。

    “呵,真是些老狐狸,我想……他们应该是利用你爸让你离我远一点的愿望来逼你妥协的吧。”

    杨雪是个什么人?因为在浦溪袜厂被陈江河和骆玉珠摆了一道,因而恼羞成怒,十年后倾尽所能和西班牙贸易商费尔南德联手,想要一举整垮玉珠集团,这里的吃瘪对象换成了他,杨天赐又把浦溪袜厂这块肥肉丢了,再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会轻易认输?最符合她人设的操作就是在袜子市场跟双乌集团过招,以此获得继续跟他打交道的机会,而不是从此陌路,断了联系。

    杨氏集团的老人们会不会赞成她的想法呢?很明显,答桉是不会,80年代,袜子的利润很高,到了90年代,五金市场逐步崛起,不仅国内需求日益增加,来自国外的订单也如雪片一般,他们把战略重心转移到五金和饰品市场也是有根据的,不是无的放失。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打击杨雪的自信心,让她放低姿态,对他们服软,甚至以这件事为契机,一步一步把她架空。

    杨雪说道:“没有了杨氏的阻力,双燕袜将很快占领上海市场,假以时日国外的订单也会被蒋振山分走一定份额,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应该感谢他们才对,不是吗?”

    林跃回答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垄断某一个商业领域的市场,一家独大必然产生许多不可测风险,政治的,市场的,内部管理的,技术的……种种问题,而有竞争才能使市场具备活力,企业有动力,管理者有压力,消费者有选择能力,这些加起来,才是一个健康的,稳定的,有自我调节能力和创新能力的系统。”

    以前杨雪对他的印象是次次吃瘪,当翻译的时候这小子会多国语言,日本人拿住陈江河七寸的时候,他拿出了提花机的设计图,杨氏对浦溪袜厂动手,也是他缓解了交货压力,最后硬是虎口夺食,摆了杨天赐一道,让她爸在董事会里备受质疑,今天坐下来聊起经营的话题,她这才发现,眼前比她还小一两岁的男人无论是大局观、知识结构、格局、逻辑思维能力,都在她的父亲和她之上。

    “那你们双乌集团对漯河肉联厂做的事……”

    “杨小姐,饭可以乱吃,话是不可以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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