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你应该庆幸出现了一个我,让他有了理由和勇气离开橙时。我也不妨直白的说,我不会劝说林江南去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在乎的是他,不是他的成功。”我向前倾了倾身体,一个有点攻击性的姿态,直视着江美,“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成功和美好前程,在林江南看来也许是个他千方百计想要逃离的地狱。”

    我看的出来,江美生气了,但她在克制。

    “我以为你年纪不小了,会说的通道理,想不到也是这么天真又不切实际。”她抓起桌上的墨镜戴上,“看来没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

    “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阻拦了江美欲起身的动作,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刚才你说,‘人应该做的是让自己足够强大,然后再去成为别人的依靠’,我不同意你的话,强大的人是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但顺序是什么?一个人到底是应该先足够强大,还是这个人在知道自己被依靠被信赖之后,才有信念和能力去变得强大?”

    江美的目光被墨镜遮住,像尊雕像般的不动如山。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知道你很年轻就接手了江美集团,然后把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做到了今天的规模。那我想问问你,那时候的你足够强大吗?还是因为你被家人信任,被员工需要,有了责任有了信念,然后才慢慢变得强大的?你怪林江南不够强大,你们的外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们给过林江南信任吗?你们给过他自由吗?给过他去变得坚强和强大的空间吗?你们什么都不给他,却又嫌弃他,你知道他能成为今天这样,这种你口中混日子的模样,成为在你看来一文不值的模样,他已经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说到最后,已经快哭了。

    我太心疼林江南了。

    他没有得到过爱,他从来只是被要求。他那么孤单又压抑地长大,可他现在又这么善良,这么暖,还这么勇敢的来爱我。我曾以为他的家庭有多幸福,殊不知那些幸福和甜都是他一点点地从父母的故事里、从外公外婆的故事里找到的、珍藏的。

    “你很强大,但也真的很令人窒息。”我对江美说,“你希望我劝说林江南回到江美集团,但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你的追求只用来要求你自己就好了,他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另外一个你。”

    江美没有理睬我,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我看这场谈话大致也就这样了,再说下去也是毫无意义。我们各有各的想法和立场,没人让步便永远不会有结果。于是我站起身来,背起了自己的包,“多谢您的餐,告辞了。”

    “这些话是江南说的?”江美忽然问道。

    “是我说的。”我回答她,然后又补了一句:“基于对他的了解说的。”

    “如果你错了呢?”

    我低头想了想,对她微微一笑,“你希望我把今天的见面和今天这些话都告诉林江南吗?我听你的。如果你觉得我说的都是错的,那你就让我告诉他,他自然会说我错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还有那么一点道理,那我就向他保密。”

    江美再次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于是有些失望地摆了下手,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听见江美说:“不必跟他说了,我晚上会见到他的。”

    “好。”

    江美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含糊,但如果我没猜错,我的话她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点的。其实我讲的东西很简单,甚至在我看来很常识,但显然江美是不懂的,林江南的外公也是不懂的。他们直眉瞪眼的雕刻和塑造着林江南,全然不管本主自己的想法,就像拿着剪刀非要把一朵水仙剪成牡丹一样。

    水仙很痛苦,他们也很丧气。

    何必呢,何苦呢。

    从餐馆出来,我伸展了一下肩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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