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原本挺直的身板往下颓了颓,叹口气,“还不就是曹晖那些破事。我以前真的不是一个爱抱怨的人,自从重逢了曹晖,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祥林嫂一样。”

    “那倒不是,祥林嫂总说那一两件事,你这里是挡不住曹晖花式作妖,总有新素材。”他笑了笑,给我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其实我也很想吐槽他,他总占我便宜。”

    我表情一变,眼眉差点挑到发际线里面去,林江南浑然不觉,继续道:“老让我给他带早饭,从来不给钱。”

    “哦,那真的很过分。”我说。

    我真龌龊。

    服务员送了啤酒上来,我和他各拿起一瓶,然后抬手相碰。酒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仰头灌下啤酒,冰爽从喉咙一路滑·进胃里,满口麦香。我把酒瓶顿在桌上,叹道:“爽。”

    他笑,“来吧,说吧。”

    我撸起袖子,把今天公司发生的事跟林江南说了,他听得很认真,但也没耽误了吃。我这一肚子牢骚吐出去,换了一肚子啤酒进来,觉得痛快了许多。

    人心里爽快了才愿意客观,至少我是这样。跟林江南说完这些后我瘫在椅子里,自嘲道:“也是怪我自己笨。你说那个钱包反正我要寄走,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我非得扔到前台去搁着,还非得写收件人是曹总曹晖”

    “人心险恶。”他夹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我点头,但他话锋一转又道:“人心险恶又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不是?”我问林江南,也算是扪心自问:“你说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我怎么能活的这么单纯呢?”

    他抬眼看我,“你是自省呢?还是在夸自己?”

    “你觉得呢?”

    “夸自己。”

    “对三十岁的人来说,单纯这词可不算是夸。”

    他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来擦了擦嘴,似是不以为然地说:“我妈一辈子都挺单纯的,也没什么不好。”

    “你这么说,我就不好说什么了。”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夹菜,“你父母都在西安呢?”

    “我父母都不在了。”

    我一筷子戳到盘子里,觉得手都僵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在他并未停顿,继续道:“谁说年纪大了就一定要成熟世故呢,心地纯良不好么?”

    “没经过风浪的单纯就是傻,经历了风浪依旧单纯的,才是心地纯良。”我说道,“傻乎乎的单纯和赤子之心是两回事。”我耸耸肩,笑了起来,“可能我活到现在都比较顺,所以,我就是傻。”

    “干嘛这么说自己。”他拿起酒瓶子来跟我碰了一下,“谁长这么大没经历过点事,同样的事在不同的人身上感受不同,风浪都是自己定义的。单纯善良就是单纯善良,不是傻。”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心大?”

    林江南也想了想,随后笑道:“经你这么一总结,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谢谢啊,就当你是夸我了。”我再次举起酒瓶。

    我的酒已见底,他的酒已干,于是站起身来说去趟洗手间。我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玻璃上映出的是我自己的脸。很普通的、一张年届三十的女人的脸。

    我对自己露出一个单纯善良的笑容,又觉得很没有意思。通常来说,一般是实在没什么可夸的了就会夸气质,连气质都没得夸了,只好说善良。所以,我这是被林江南给发了一张好人卡吗?

    我既没有许亦静的泼辣自信,也没有林絮的温柔贤淑。我不会堕·落,但也并不努力;我还算独·立,但又做的不太彻底;我不难看,但也没多漂亮,我不胖不瘦,不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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