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凤眼微微瞠大,带着两分惊愕望着面前之人,“怎么会是你?”

    与广聚轩一墙之隔的小院儿内,花木成荫,那几株石榴树翠荫重重中,点缀着一两点朱红,已是带了花苞,再过几日,便该开出花儿来了。

    葡萄架上,枝叶蔓蔓,有些尚是花串,有些花已凋谢落去,转而挂上了串串还小,尚是绿色的葡萄。

    棚下凉风习习,暑气不侵。燕迟坐在当中一张藤椅之上,两边的裤腿都是挽高,露出膝盖上两团青紫来。

    楚意弦正拿了药,低头替他仔细地涂抹着,眉儿紧皱。

    他自己倒是全不在意,一边四处望着,一边惬意地笑道,“这小院儿的布置真是深得我心,虽是质朴,却别有雅趣。我倒是想着在侯府之中也置一处这样的院子,只那高高院墙之内,便失了头等要紧的自在,也就意兴阑珊,只得作罢了。这小院儿咱们留着,即便往后成了亲,也可以时不时过来,说不得还能住上两日,阿弦说呢?”

    说着这话时,他一双眸子灿若星海,满盛期待地将楚意弦望着。

    楚意弦这会儿却委实没有心绪与他说那些,好容易将药抹完了,也知晓他说的是真,那膝盖处只是皮外伤,又早已有人妥善地处置过了,歇上几日便能大好,只那两团青紫却还是看得她心里闷疼。

    “你平日里最是个心思机敏之人,缘何也有犯傻的时候?难道不知陛下正在气头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有数吗?”楚意弦眉心紧攒,一双明眸湛湛,将他牢牢锁住,眼底既是懊恼,又是心疼。

    燕迟见她这般,却是哑然失笑,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拉住,笑着道,“你以为我说什么了?该不会也以为如外头人所言,我是不管不顾,帮着岳父大人求情了?”

    楚意弦一愣,眼底一瞬狐疑,怎么听他这话头,难道……不是?

    燕迟笑着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捏了捏,“我倒也是想为岳父大人求情呢,可我也不是傻的,陛下能够做出那般处置,便已是作了让步了,我若再开口,说不得反倒会弄巧成拙。”

    楚意弦想想也是,她当时便觉得奇怪,旁人当他不学无术,她却是知道的,他心思缜密,按理不该出这样的纰漏。但却又委实觉得时间太过巧了,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当他是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