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楚煜压低了嗓音,却仍克制不住微微发颤。

    “当初燕迟说了给他十日的时间,如今才第九日,再等等,既然说好了十日,怎么也要等上十日,若是他真的能够做到,那么便能将这一场战事的代价降到最低,这于咱们大梁来说,才是一桩好事。”

    楚煜咬着牙,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却也听不下去城下那些人的不堪之言,扭头便是转身下了城楼。

    城楼下的骂声又直到日落黄昏时,还是不见城内的人开门迎战,这才渐渐歇了。

    第二日天明,重又复始。

    这是最后的期限了。若是还是没能等到燕迟说的那个转机,今日,他们便再不会也不能做那缩头乌龟。

    日正当中时,城楼下叫骂的人渐渐疲了,楚怀洲已经不得不死心,认为燕迟口中那个转机,是迟迟等不来了,便是让人做好了出城迎战的准备。就等着鞑靼人已经疲惫,又料定了他们还是会同前几日一般的闭门不出,放松警惕时,再动手,一举占得先机。

    眼看着城楼下那些人都恹恹的了,楚怀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正待下令,却突然听得对方营中传出了鸣金之声,这是传令撤军的号角。

    与鞑靼人交战多年的定州守军们自然都熟悉。可是……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都是惊疑不定地举目望去,城楼下的鞑靼人显然也是猝不及防,怔愣着面面相觑了片刻,大抵才反应过来,便是开始往后撤去。

    鞑靼人多是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马蹄声声促,杂沓轰鸣,踏出一朵硕大无比的黄云,朝着天边卷去。

    怎么回事儿?城楼之上的定州守军此时炸开了锅,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楚怀洲父子就站在城楼垛口处,望着天边鞑靼人扎营的方向,楚煜眼中种种幽光暗闪,转头望向神色端凝的楚怀洲,嘴角翕张了数回,才喃喃着语焉不详道,“阿爹,这难道是……”

    后头的话没有说明,楚怀洲却是知道他的意思,目光仍然定在敌营那头,点了点头,表示也赞同楚煜的猜测,“不过,到底如何只怕还得再探探,莫要是鞑靼的惑敌之策啊!”

    楚煜自然也明白,事关重大,必须要多添些谨慎才是。

    “立刻派斥候去探!再往其他各营一并查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