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班里跑出来的大马猴。

    谭力闵抖了抖官袍宽大的袖摆,扭头看了眼刑名师爷。

    师爷是个矮胖子,眯缝这眼拿着一张供词来到孟鹤妘面前,一双绿豆眼轻佻地在她身上转了两圈:“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赶紧把口供签了,免受行刑之苦。”

    孟鹤妘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连最基本的审讯都不做,就要凭借刘广的几句证词给自己顶罪,简直是比戏文里的糊涂官还糊涂。

    她嗤笑一声,一把夺过口供一看,差点没气笑。

    常春是昨天夜里遇害的,致命伤在胸口,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一把袖里刀,发现尸体时,凶器就在常春的身上。按照刘广的说法,前一天晚上,她突然闯入铁匠铺,逼迫师傅常春说什么事儿,但因常春拒绝,她曾拿袖里刀恐吓过常春。

    常春平日里没有与人结仇,所以她就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所以,就因为我用袖里刀威胁他,我就成了杀人凶手?”孟鹤妘瘪了瘪嘴,一脸嫌弃地看着谭力闵。

    谭力闵脸一黑,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衙役们赶到的时候,你就在凶案现场,手里还握着凶器,你说,你不是凶手,谁是?”

    孟鹤妘彻彻底底被他的神逻辑给惊到了,冷笑道:“你是脑子有坑么?姑奶奶那是查看尸体,根本不是杀人,而且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子时左右吧,尸体身上都有清晰的尸斑,我若是凶手,杀完人就跑了,何必在那里逗留?”

    谭力闵一怔,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屏风。

    “咳咳!”一旁的刑名师爷突然轻咳一声,“少废话,现在证据确凿,你只管签字就好。”

    “我要是不签呢?”孟鹤妘嗤笑一声,把手里的卷宗团成一团,对着谭力闵的脑门砸了过去。

    谭力闵光洁的脑门被砸出个红印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孟鹤妘大喊一声:“把她给本官抓住。”

    衙门里的衙役一哄而上。

    孟鹤妘哼了一声,抬脚踹开迎面扑来的衙役,一时间大堂里乱作一团,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哀嚎。

    豆大的汗珠顺着谭力闵的额头滚落,他实在是没想到孟鹤妘这么扎手,三五个衙役根本拿不住她。

    不对,既然拿不住她,她又是怎么被带回来的?

    一旁的刑名显然也想到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屏风,突然大喊一声:“去叫人,把衙役们都给我叫来,我就不信抓不住她。”

    孟鹤妘嗤笑一声,反手抽出就近衙役腰间的佩刀,用力朝刑名师爷的脑门掷去,佩刀划过一道虹弧,擦着师爷的头皮而过,“咚”地钉进谭力闵头上的乌纱帽中,把半尺宽的乌纱帽硬生生从他头上扯了下来。

    空气中瞬时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尿骚味,谭力闵绯红的官袍上晕开一团污渍。

    两个衙役见谭力闵被吓得浑身发抖,直接从后面扑了上来,手里的杀威棍狠狠地拍向孟鹤妘的后背。

    孟鹤妘只觉得后背一阵恶风袭来,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转过身试图用手臂挡一下。

    这一下敲下去,大抵上是骨断筋折的。

    “碰!”

    杀威棍被斜地里伸出的短刀劈开。

    孟鹤妘猛地一抬头,对上木石那张怨妇脸。

    “忠犬?”

    木石“哼”了一声,埋头加入战局。

    谭力闵趁机推了孟鹤妘一把,闪身就要往外跑,结果人还没跑到大门口,便被一把软剑拦住去路。

    “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衙门?”谭力闵面色灰白地倒退两步。

    裴伷先一脸嫌弃地看了眼他身前的衣摆,皱了皱眉:“谭大人如此草率定案,难道不是罔顾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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