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方至五更天,院外打更人敲鼓声吵醒了早早醉倒睡下的邋遢酒客。楚抟老人睡眼惺忪,掀开身上盖着的棉被,也不顾院外秋日冷风的吹拂,径自走入小小酒肆的后院。楚抟老人发现院中居然还植了一棵梧桐树,只是寻常粗细,想来种下也未过多少年。深秋时节梧桐树叶金黄,月色刚过中天,银色流光斜斜倾泻到梧桐叶上,被晚风吹拂,听着树叶沙沙声,有黄叶落纷纷,看着如此清辉夜景,很能宁静心神。老人头发乱糟糟的,也不去梳理,只是摸着自己红红的酒糟鼻,仰头盯着梧桐枝头笑着自言自语:“姜子牙?不想一个小小掌柜心气如此之高,就连院中所种的不是文人雅士钟情的清高竹枝,不是孤隐寒士喜爱的梅花,也不是忠臣良将喜爱的松柏,偏偏是这凤非此树不栖,在天子居所遍地可见的的梧桐树。”

    “若是按照你那三言定论,就算是去了种满梧桐树的朱凰宫,第一二种情形确实能成就些许名声,不过对于大商国运也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何况有大贤之人亚相比干珠玉在前,哪怕你所定计策可草蛇灰线伏埋八百年,大商再绵延至少八百年国祚,可那时候的臣民估计依旧只认中兴大商之贤相比干,而不是你这个半路出家光芒被掩盖在阴影中还看似一心求仙的痴儿。”

    “若是以后天下真的成了你吕尚能完全铺展开胸中锦绣画卷的那第三种情形,数十年后就算是你成了大商帝师也不过是回天无力,与殷商共死罢了。吕尚死了或许满天星辰依旧会转动,但是你一身以人族百姓为本的经天纬地才学,不得施展便消逝无踪,岂不可惜?人族要何时才能迎来下一个有如此才学本领的无双国士?”

    “既然你心向昆仑,老夫何妨做个顺水人情,干脆指引你入昆仑门下?老夫扶你上巍巍昆仑山,让你稳坐钓鱼台,就看你能否钓起金鳌,给人族百姓换个日月新天了。”

    心中想法既定,楚抟老人弯腰拾起一片黄叶,手指“唰唰”迅速在上划了许多看不真切的小字。他一抬手,那片黄叶就顺着未关的房门到了他刚才睡过的床上,也不惊动掌柜夫妇,就打开后门自行走进了沉沉黑暗之中,临走不忘将酒馆后门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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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吕尚比妻子先起床,打开房门后呼吸了一口深秋凌晨的新鲜冷冽空气,正想着今日可再与老人聊聊胸中才学,就发现他住的房门虚掩。吕尚赶忙走过去看,房内已空无一人,老人不知何时离开了酒馆。他心里有些空空荡荡,虽是昨日相识,却与这老人一见如故,似乎已经成了忘年交。老人就这么不告而别,更是让本来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一位贵人的吕尚更是失望,无奈摇头苦笑自己果然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薄福之人。垂头丧气地推门进去准备收拾床铺被褥,就看到了一片随着微风轻轻颤抖的黄叶,本想随手扔掉,不想接触时感到叶上仿佛有些不平坦,他就拿起来细看,一看那些极其细微的小字之后,这个隐于市井多年的壮年汉子喜极而泣,一双眸子再不空洞,而是有动人神采熠熠不休。

    黄叶叶脉左侧微字:寻得昆仑山门者可入门,山有奇峰应洪荒星斗,寻北辰紫薇星,山门可见。

    叶脉右侧是密密麻麻许多小点,只有一个小点比其余更加显眼。这除了巫之祁这等洪荒活下来的老怪物,哪怕是大商朝最博学多闻的大祭司看来也是杂乱无章的星星点点中,有一道神识附着到他脑海,使他瞬间明白了这些小点的意思。

    这是天地诞生之初洪荒周天星斗的模样,而历经三次量劫之后,到今天早已有无数星辰换了位置,不得此图,除非有天大运道,否则就是在茫茫昆仑中转悠几百年也未必能寻到昆仑山门。

    吕尚欣喜若狂地拉起尚在温暖被窝中的妻子。申姜正要发火,却见自己丈夫颤抖地握住她常年劳作而不复当年娇嫩的手,喃喃道:“收拾行李,咱们去昆仑。”

    这个平日任劳任怨跟他吃了许多苦,却一直不离不弃只是性子泼辣言语无忌的女子瞬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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