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季连忙运转法力,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头脑恢复了清明,再往后看去, 一坛坛酒后斜卧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年轻人便是被父亲无情放弃的姬考。他面色苍白病态,满头黑发散乱在榻上,他已是醉酒后的沉睡状态,小手指却依旧勾着一个酒壶不肯放下,酒壶之中,还慢慢地滴落一滴滴的酒水。

    若不是那张苍白的脸确实属于姬考,辜季绝对无法将这个醉态酣然不修边幅的心碎之人,与那个永远一丝不苟,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联系到一起。

    辜季与子受走进一看,才发现姬考身上的酒气居然比方才那许多酒坛之中更加浓厚,不知道姬考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醉成这样。

    辜季敏锐地在充斥着酒气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特殊的 檀香味,那是雍檀常用的熏香味道。雍檀是来劝过姬考的,身为姬考在朝歌唯一的知己,连雍檀的话都起不了作用……唉。

    执掌伏渊阁多年的辜季见过太多血腥与阴暗的惨事,他早就心硬如铁,可是姬考如此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却落得被视为弃子,被父亲亲口放弃的下场……

    “让他醒过来。”子受的语气之中也有一丝怜悯,他设计这件事,不是为了折磨姬考,而是为了让他认清姬昌的真面目,为了让他彻底对西岐死心,如此才能摆脱那丝血脉中的对大商王室根深蒂固的成见。

    痛苦是必然的,因为过往姬考藏在心中的美好被子受无情地拆穿、撕裂,他这才发现,原来一直以为温暖而美好的亲情不过是姬昌营造出的假象罢了。若是他适合西伯侯之位,那么一切温暖与美好的亲情全部存在,而且连西岐都是他的,若他不合适,那么身为嫡长子的他只会被无情地抛弃,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姬考此时对动手粗暴地撕开了这层假象的子受一定是怨恨而气恼的,只是当他清醒过来以后,终究会发现子受做这些其实只是为了让他早些从那场幻梦之中醒来

    辜季得了陛下的旨意,径直走到沉睡的姬考身前,弄醒一个酒鬼并不容易,辜季选择的是最直接也是最彻底的方法。

    一股浓郁而深重的血气轰然撞进姬考的五脏六腑之中,被这股强猛的血气一逼,那些原本沉淀在姬考体内的酒气全部化作一滴滴的酒水从姬考全身上下的各个毛孔之中散发出来,一时间,洞府之内的酒气更重。

    “呃……”姬考幽幽醒来,眼前的世界仿佛还如他醉倒时那样在旋转不停,只有疯狂地饮酒才能麻痹自己的心,才能让他忘却来源于身世与血脉二者的痛苦。

    姬考痛苦地扶着脑袋,他的头颅仿佛要从中炸开一样,虽然子受赐给他的都是好酒,但是备不住他一坛接着一坛地各种酒混起来喝,就算是修道者也很难在此时保持清醒。

    “姬公子,陛下来了。”辜季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陛下……陛下来了?罪臣姬考,参见……参见陛下!”姬考挣扎着爬起,对子受行礼道。

    “朕此来,不是看你酗酒来毁了自己的。”子受双眼眯起,一股霸道而不讲理的威压出现在洞府之中,姬考瞬间就清醒了许多。

    “一个是朕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陛下尽管拿去,姬考这条命都是陛下给的,陛下何谈‘借’字呢?”被子受以神凰之威镇住神魂的姬考不再恍惚,他苦笑着说道。

    “那你伸出手来。”子受命令道。

    姬考顺从地伸出手,他毫不反抗地看着辜季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缓缓地从伤口流逝出来。他看着鲜血流出,眼中非但没有惊恐与害怕,却双眼越来越明亮,仿佛这是一种解脱一般。

    “不是要杀你,你也莫要寻死,修道者本就应一心追求天道,其余皆外物罢了。”子受斩钉截铁地说着,“不是要借你的命,而是要借你的血。”

    姬考眼中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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