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鸿。
惊鸿剑与夕阳血色相映,天空中仿佛升起了两个太阳,一个正在冉冉升起,一个却已然落下。
青木扇破碎一地,扇骨再看不出灵气流转,卢大先生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雍檀终于来到了朱凰宫前。
大祭司看了看他,微微点头,对这个极有天赋的年轻人在刚才表现出的强悍实力与冷静的道心表示了认可,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陛下临去东海时曾赐给下官一件玉佩。”
雍檀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玉佩。
“陛下曾说此去东夷不知凶吉,若圣体……有恙,此玉佩灵气消失,自然破碎。”
玉佩中的幽蓝色灵气流转不休,虽然并不强盛,但是看得出极有灵性。
大祭司不为所动,没说什么,一旁自雍檀出现后就保持着沉默的诚侯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他的瞳孔略微缩了缩。
一直处在紧张状态中的比干与黄衮总算放松了些,比干呵了口热气在冰冷双手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下官奉陛下暗旨,察访乐安郡私盐交易一事,已证得……诚侯不仅私贩精盐给东夷人,还与东夷夷皇勾结。”
一卷玉册,一个锦囊出现在雍檀的手中。
玉册绘地是交易私盐的地点,锦囊中有东夷特产的无数珍宝,还有那座金山。
雍檀恭敬地递给大祭司,从进入广场至今,这个年轻人一眼都没看身旁穿着一身正红色风袍的诚侯。
大祭司从袖中伸出一只枯槁苍老的手指,轻轻点在锦囊之上。
玉册中的东西神识一探而知,自然拦不住巫力高深的大祭司,不过空间法器还是要亲自探查才能得知。
不过是一触而已,大祭司很快收回手指,全身依旧笼罩在棕色兜帽长袍之中。
“那就散了吧。”
大祭司沧桑古老的声音在大殿前响起,拿着凤首拐杖转身往朱凰宫中走去。
散了吧。
你们四个小家伙散了吧。
你手下那十万叛军也散了吧。
别扰了我的清静。
诚侯自然听懂了大祭司的话,原本因激动而红润的脸庞瞬间变白,被穿的那身正红色凤袍一衬,更显苍白如雪,他嘴唇颤抖着嗫嚅道:
“老师,神祝师兄……”
听到这几个字,大祭司的脚步顿了顿。
“人都走了,还闹这些事做什么?”
有些感怀,有些遗憾,有些无奈。
大祭司重新抬脚走去。
诚侯咬了咬牙,不管雍檀拿出的那个玉符是不是真的能证明那位侄儿还活着,但是那卷玉册与那个锦囊既然被雍檀冒险得到,诚侯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输了。
老师让自己散了吧,可是散去这十万大军,自己又怎么能活下去呢?这次反叛之所以能如此声势浩大,就是因为伏笔够深,准备时间够长,他花了三十年时间准备,就算整体力量不如整个朝廷的力量,但是可称苦心孤诣,不动如山,动便如雷霆,就算王弟比干此时手握内廷大权,也反应不过来。
雷火已经烧到了朱凰宫,要么把这天地烧个焕然一新,要么就只能在雷火中自焚而亡。
只要给比干一天哪怕半天的时间,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走不脱。
成王败寇,不过如是。
刚才雍檀在拿出玉册与锦囊的时候,他本可以想诬陷比干一样接着抵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诚侯知道没什么事能瞒过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