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生就缠着祖母要。谢春香被缠不过,就叫木匠师傅给效仿着做了一个。没有拉皮,陈汉生急得到处乱转,四下寻找,突然发现了祖母的一双崭新的半桶胶鞋。顾不得多加考虑的陈汉生,仗着祖母对他的爱,拿起剪子,一咬牙,一闭眼,将其中的一只剪下一圈儿,拉到木头枪上,恰恰正好。再放上火炮,叭的一响,不只是有让人期盼的刺激响声,枪管里还有淡淡的烟雾。

    陈汉生正得意时,祖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怒不可遏的祖母,瞪着一双眼睛,举起了手中的拳头,冲他而来。陈汉生知道自己的灾难来了,后悔也没有用,便闭了眼,预备祖母来打他。

    祖母高高扬起的拳头在落下来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把扇子,并只是象征性地落在陈汉生的肩头上。祖母深知陈汉生患有头痛症,他的头部是绝对不能碰的,她不能碰,别人更不能碰。即使是陈华国偶尔因为生气要打陈汉生时,祖母也总是提前叮嘱,万不可打伢儿的头!要打就打他的屁股。

    余气未消的祖母,控诉一般地拎起那双胶鞋,对陈汉生训教的,“你是只顾一时之痛快!晓得我这双半桶胶鞋是怎么来的吗?是我踮着细脚儿,在山上捡了半年的毛栗换来的呀!”

    陈汉生知道自己错了,他低着头表示认罪。

    祖母又恨又气,她看来看去,觉得既然两只不一样,就索性成全这孙子。便拿起剪子,将另一只半桶也剪下一圈儿,扔到了陈汉生的脚下,嘴里却不饶人地说,“再有这样的事,看我打断你的腿不?”

    陈汉生在看到祖母扔过来的另一个备用的胶皮时,既感动又激动,他朝祖母嘿嘿嘿地笑着,露出了一嘴黄牙。

    谢春香笑骂道,“还有脸笑!赶快给我学学刷牙,把你这粪缸板的嘴洗一洗!洗得白净了,准备上学去!”

    听说要上学去,有更多的伙伴玩,陈汉生更是喜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第二天上午,背着书包上学的陈汉生,跟在别的孩子后面,却不学着别人走正路,而是自己在后面故意绕着弯儿走。

    偷偷看着陈汉生的祖母,就摇了摇头,说,“我这孙子,怎么就是跟别的伢儿不一样呢?”

    让谢春香没有想到的是,陈汉生在那个放学回家的晚上,与她睡在一起,半夜时,陈汉生嘴里还在说梦话,床上突然有了类似于下雨的声音。祖母就感觉到不对劲,拉开被子一看,陈汉生的一泡尿,还没拉完。

    陈汉生的一泡尿,差不多湿了一边床。谢春香拍醒了陈汉生,问他怎么拉尿了。陈汉生说,“我正在做梦,梦我自己在一个地方拉尿呢!”

    祖母就生气了,说,“床上是你拉尿的地方?”

    祖母虽然生气,却顾不得生气,她赶紧把孙子挪到干处,她在湿处垫上一块布,自己躺上去,并拍着陈汉生再次入睡了。

    陈汉生自从那次尿床,就好象犯了病似的,经常尿床。谢春香虽有抱怨,但更多的是想陈汉生这孙子的病根儿。她踮着细脚儿去问游郎中,游郎中还是那句话,这孩子底子差,管不住自己。

    回来后的谢春香,一方面用心调养这个大孙子,一方面不灰其烦地帮孙子洗尿裤。尿裤不比平常的衣裳,得细细地洗,狠狠地搓。谢春香洗一把,闻一闻,看是不是洗掉了臊味儿,如果没洗掉,还得洗。一件衣服,洗洗闻闻,闻闻洗洗,差不多用了所有衣物的一半时间。然后,祖母就踮着那双细脚儿,到河边去清。

    陈汉生尿床的事终于被人传了出去,同年的伙伴便开始笑他撒尿包,臊尿鼓。陈汉生最怕的就是别人揭他的短处,他面红耳赤地跟人家发生了争斗,争斗的结果是他还咬了人家的耳朵。人家的母亲就带着孩子来谢春香这里告状。谢春香不管孙子有理无理,先把陈汉生骂了一通。

    陈汉生觉得委屈,就气愤愤地说:“是他先骂我撒尿包,臊尿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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