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故作惊慌的改口,“明琴姐……”

    听到这个称呼,顾明琴面色稍缓。既然对方主动改正,自己也不好不依不饶。略略点头,扶着她的胳膊,走到床边,让她坐下,亲自服侍她脱衣睡下。安排好一切,顾明琴才开了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们,我也是第一天过来,作为医者,有些事还需要交代。你放心,我会帮你安排好的。”说完,下意识地像陈思婉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便转身准备离开。就在那一刹那,陈思婉拽住了她的衣服—

    “明琴姐,求求你不要走,我怕,我怕……”

    顾明琴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秀气的苍白面孔。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眉头紧锁,充满了不安和恐惧。这令她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这个陈思婉也是这般,抓住自己的衣服,说着“我怕、我怕”,那时的她却是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前面的毛毛虫。弹指一挥间,许多年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已经不复从前,不再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好朋友,而是有你没我的仇敌。这一切,或许真的和这个女孩无关,或许真的她所说,她也是被蒙蔽的。可那又如何,因为她贪得无厌的父亲,两家仇恨已生。

    再次睁开眼睛,顾明琴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清明,回头看着陈思婉,冷声问道:“你在怕什么?”

    “那个男人,他要杀我。”好像是非常惧怕,说这话时,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

    “男人?”听她这么说,顾明琴蹙起眉头,在她身边坐下,“是东丽人吗?”

    陈思婉惊慌失措地摇着头,语气急切:“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就在刚才,他推了我一把。明琴姐,你看见了,你看见了的啊……”下意识地,她抓住顾明琴的胳膊,好似希望得到她的附和。

    “你是说那个带头闹事的那个汉子?”顾明琴好似明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求证了一句。对方点着头,好似非常迫切。顾明琴于是就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对方好像是一愣,茫然地摇摇头。

    挪开她的手,从床边站起来,顾明琴悠悠地说道:“他叫袁大里,是周边的一个农民,从小家境贫寒,没有母亲,据说是因为难产而死。母亲死了以后,他父亲也没有再娶,而是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父子俩相依为命,袁大里长大以后,他父亲又花钱让他学了个木工活,后来,袁大里出师,帮人家打工,慢慢地,父子俩生活好了起来,袁大里还娶了媳妇,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也是不错。”

    “三年前,他父亲突然得病,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厉害。老头子本来不想费钱,可作为孝子,袁大里自然是不能不管。说来也巧,刚好那一天,陈氏医馆做义诊,袁大里于是就带着父亲去了。”顾明琴说到这,特意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陈思婉。对方似乎有点尴尬,咬着唇,不言不语。

    顾明琴不理会这些,接着把话说了下去:“当时,你父亲很热情,寻医问药,嘘寒问暖,父子俩很是感动。因为是义诊,拿了药,父子俩一分钱没掏。可没想到,吃了药,病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再去找你父亲,你父亲却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人家得的是常病,得慢慢来。之后的一段时间,老人家成了药罐子,吃了这么多的药,病情却不见起色。等我们知道他的情况、找到他的时候,老人家已经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连自家儿子站在身边,都认不出来了。后来,虽然及时诊治,老人家清醒了一段时间。可到底是耽误的太久,毒入骨髓,就算是扁鹊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说到这里,顾明琴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陈思婉:“父子情深,眼看着父亲为人所害,作为孝子,看到昔日的杀父仇人,怎会无动于衷……”

    “可那是我爹,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终究是陈锦显的女儿。”顾明琴抬高了声音,再次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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