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愚钝。”

    赵焱有些难为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到按照皇贵妃的性子,在朕与太后面前会收敛着,可背地是怎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朕还是知道的。朕举手之劳跟着她一道回宫,却能避免有人想找麻烦生事端,也免得一路上被宫里人指指点点,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若换做属下,恐怕就意识不到这一点。”

    赵焱现在已经慢慢接受并习惯了元睿明的改变,面对多了许多人情味的皇上,他也比从前话多了许多。

    “除此之外,属下见着贵妃娘娘与皇上这一路走来,就连情绪好像也变好了许多。”

    “是啊,不像刚出太和殿时,忧心忡忡愁云密布,好像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一般。”元睿明想了想,又补充道:“那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白景音脸上,与她不相符,朕亦看不惯。”

    听到元睿明这样说,

    赵焱可算是全都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皇上一路上半点不提与案子有关的事,一直与贵妃娘娘谈着绣品,拌嘴,还要提出一个几乎完成不了的要求来让贵妃娘娘为难。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转移注意力,从担忧中分出神来,解决案子前,先解决好情绪。”

    越想越合情理,他坚信自己说的正是元睿明心底最终的打算。

    赵焱此刻看元睿明的眼神都是崇敬,简直想拿过小本本记录下来,这简直就是关于如何‘不善表达也可以把关心在乎做到极致’的教科书般的存在,若自己能学到一星半点,恐怕承影就再不能埋怨自己榆木脑癌不解风情了。

    今日可算是没有白受冻,

    获益匪浅呐,

    他心想。

    “你平日是不是也是这么偷听朕与白景音的谈话吗。”元睿明眯了眯眼,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瞥着赵焱,“之前问你不承认,这下可说漏了嘴让朕逮到了。”

    被戳穿的赵焱一愣,

    然后脸色涨红,惶恐而难为情道:

    “属下不是有意的,只是不能捂住耳朵,而且就算捂住了……也还是能听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堂堂护龙军首领此刻像是一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少年,声音越说越小,心虚又有些无辜。

    “罢了,反正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睿明确实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他现在所有的思绪都被牵绊在了别的地方。虽然让她暂时的从担忧中脱身,但元睿明自己的担忧顾虑却没有得到半点疏解,此刻背手缓缓往前走着,眉心却从方才起就不曾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