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嘉便开始说了正事来。
“今日太后气倒,你可知是个什么缘故?”
纾甯自然不知,懵然摇着头,心里头却是不禁泛起疑云来。
有些东西,其实心里是能猜出来大概的。
“说是太后去散步,听闻几个小宫女闲话议论,说那周娘子命丧之事,与你有关。还有什么,你蛊惑了太子殿下心智,让周娘子心生怨恨,还用狠毒手段处置了周娘子。”颖嘉面色凝重,“太后到底是周娘子亲戚,难免会这般,只是怕……怕太后日后生出了怨恨来,可就不好了。”
“是啊。”潘颂也蹙眉忧虑道:“要不想个法子,讨好太后罢。毕竟是太后,若是惹恼了太后,以后你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纾甯只是扶额,这事确实很让自己觉着头疼。
和太后杠上,以后自己可实在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本来这宫中一个皇贵妃就够让人头疼了,如今要是再加上个最会胡搅蛮缠的太后,自己可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哭了。
可若是想要解开太后与自己的误会,又何其艰难。
并且纾甯猜测,太后未必就不知道这是误会。
“两位姐姐以为,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纾甯不禁问道。
“太后,贵气是贵气了。只是气度上……”潘颂忍不住道:“说实话,瞧着气度上,是差了些。有时连皇后娘娘的雍容大气都不如。”
三人是姐妹,自然彼此之间说这些倒也无所谓。
纾甯与颖嘉皆是点了点头,颖嘉则道:“太后的尊贵,是金装丽饰堆起来的尊贵,若是去了那些钗环锦缎,怕是与普通妇人也无二致了。不过这宫里人都是把心思藏住的,太后娘娘倒是把心思露在面上,竟是难得。”
纾甯很是赞同,“往好了说,太后是心思直率,不会隐藏。往差了说……便是心思愚笨,且无教养。”
这话一说出来,潘颂颖嘉俱是陡然变色,潘颂更是忙地上前去捂纾甯的嘴:“这话可说不得啊!被人听了去,可要说大逆不道的。”
“姐姐放心,这里又没有外人。”纾甯却是不惧,甚至心里头还隐隐有些气恼。
“其实阿甯说的对。”颖嘉看着潘颂,示意潘颂无需过于紧绷,“太后娘娘,从未做过皇后,又是小商户女子出身。气度上,自然是要差一些的。”
潘颂也想起来些什么,便道:“是啊,我还曾听闻宫人们说,太后娘娘做贵妃时,时常冲撞先帝的正妻原配孝庄皇后。孝庄皇后,可是为着哭瞎眼睛之人,先帝自然对其情深义重,临终前特意嘱咐百年之后与孝庄太后合葬来着。可太后……”
可太后却妄图将孝庄皇后灵柩单独而葬,把先帝身侧之位据为己有。
幸亏当今皇帝还算敬重嫡母,而朝臣们又据理力争,太后这才放弃。
可到底也算是一出好大的闹剧了。
一国太后,不思为天下之人表率,反而做出宅院小妾这般争风吃醋的上不得台面之事,不知道丢了多少国朝的脸面。
“所以,我对太后,尊敬不起来。”
纾甯语出惊人,让两人几乎要惊掉下巴。
“可是糊涂了?怎么说这种话?”潘颂到底要胆小一些,忧虑道。
“姐姐,我没糊涂。咱们方才说太后种种,仔细想想,太后不就是当日的皇贵妃么?只不过区别在于,一个是得了夫君的极度喜欢,一个则是仗着生了皇子。这样的人,是亲近不了,也讨好不了的。”
“便是我费尽心思去讨好太后,太后也不会接纳分毫的。”纾甯笃定道。
更重要的,则是太后这般待自己,更多的是出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