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累赘的礼服,因此今日金氏穿的并不是寻常命妇入宫该穿的大衫霞帔,反而只是寻常打扮。

    一件新制的天青色莲花暗纹云锦长袍,下着深紫色素马面,只以裙底饰以薄薄一圈的浅云纹底襴,头绾三缕,斜插几只钗环,极其清淡,却又不失庄重,倒是比宫中一些女官还要素净些。

    只是金氏端着礼仪规矩,待人接物自有一套,自然增了不少贵气来。

    纾甯第一时间便叫着“母亲”,便想着上前紧紧挽住才好,金氏见此却是忙地推辞,只坚持着要给纾甯行礼请安才好。

    “妾寿山伯夫人金氏,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金氏极其标准地对着纾甯行了参拜礼节,这才缓缓起身对着纾甯一笑,“娘娘。”

    纾甯亦笑着行礼,礼数规矩行完了,母女二人这才进到里头叙旧说话。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三个月了罢。”金氏看着纾甯的肚子,笑意问道。

    “正是呢,皇后娘娘与殿下记挂,这才格外破了规矩请母亲入宫陪伴,说起来也算是恩宠了。”纾甯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肚子里的这个小人儿,不觉对着金氏依赖了几分:“如今怀了身孕,才知道娘怀着我与两个弟弟的时候有多不容易。”

    提起两个弟弟,接着便又忍不住问道:“爹与两个弟弟都好罢?”

    金氏笑着点点头:“自是都好的,自从你封了妃,咱们家得了荫封,这日子自然是过的舒坦。你两个弟弟这些日子读书,再过个几年便也该是考试的年纪了。你爹还不是如老样子,整日读读书,养养花鸟的,甚是自在清闲。”

    “不过……”金氏却是话锋一转:“家里人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娘娘的恩德罢了。我和你爹,倒是担忧你在宫中的日子。毕竟……”

    金氏的声音越发小了些:“太子殿下总归……你入宫之前我们便担忧你的。虽说如今看着殿下待你定然是不错的,可殿下的位子……”

    纾甯听了亦是不住一个激灵,更是正色道:“母亲还是别说这样的话。我既嫁给殿下,便定然得帮助殿下坐稳了这位子。我知道娘是担忧我,怕我在宫中受委屈,娘您放心便是。这宫中,殿下与皇后都待我很好,不会有人给我委屈的。”

    金氏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只蹙眉道:“虽说如此,可我这心里……”她看着纾甯,犹豫半晌后还是道:“其实你爹在家里闲着无事,总想着能帮衬上你才好,他总是觉着自己没用。娘也是这般想的,若你有什么,尽管传话来教你爹妈来办,我们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啊!”

    就如天下大多数母亲一般,金氏说这话之时自是满满都是爱意外加无尽的担忧,生怕自己有个不顺。

    可自己……

    关于找娘家助力这事,纾甯还真不是没有想过。

    可张氏一门到底是书香人家,于朝中并无多少实权,只是几个虚职,若真要助力,其实也帮不到什么。

    再者则是自己到底是穿越过来的,有时候也真是不大能想到娘家。还有一点,便是如金氏所说,太子储位终究不稳,若真是为着自己与林樘将张家卷入争储的风波,将来若林樘依旧免不了落败的结局,那不过是平白多了几条无辜的冤魂罢了。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将张家卷入这场风波。

    “娘娘定然是想着不要牵连张家,可娘娘已然是太子妃之尊,外人总归是会将张家视为殿下一党的呀。既然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我们也想能帮上娘娘才好呐。”金氏言辞恳切地道。

    心中自是悄然泛起暖意,然而却万万不敢接受:“让娘家被扣上这名头本就是我不对了。可只要咱们张家平日里安分守己,将来便是殿下与我倒了,张家总有存留血脉的可能,若张家真是时时刻刻掺和进来,那便是万万不能保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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