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纾甯便也只得将方才想的那些话给咽在心中,随着林樘一齐去了外头接皇帝的驾。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对于林樘与纾甯的行礼却是视而不见,连挥手竟都懒得挥,只是自顾往里头走去。

    结果由于皇帝过于投入自己的世界,导致他未有看见脚底下的台阶,竟是生生踩空,一下便跌倒在了地上。

    望着上前团团围住皇帝人流,林樘心中竟是一丝波澜也无,平静的就如一汪死水,冷冷望着眼前老男人发出微微吃痛的声音。

    “陛下还请当心身子。”还是纾甯暗中示意,林樘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虚扶着皇帝道。

    若是以往,皇帝定然会露出十足厌恶的神情,对着林樘无情咒骂才算是好。

    可今次,皇帝也只是略叹了口气,目中显出几分疲倦,将林樘轻轻甩开便往体华殿里走去了。

    “陛下驾临,不知何事,臣也未能早有准备,还请陛下恕罪。”

    “罢了。”皇帝略摆一摆手:“朕今日忽来找你,原也是有事求,哪里需要你做什么准备呢?”

    皇帝意思如此分明,林樘自然明白,便是先转头吩咐纾甯出去。

    却是又被皇帝给叫了住:“不用出去,如今你们夫妻一体,还有什么事情是听不得的?”

    纾甯只得假装谦卑:“臣妾惶恐。”

    “惶恐?”皇帝冷冷一笑:“你若惶恐,顺贞门跪谏便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儒生了。”

    纾甯只得再度跪下:“陛下,臣妾实在不懂陛下这是何意。后宫干政乃是死罪,臣妾万不敢沾染这等事情。”

    尽管此事确实是自己做的,皇帝也都看出来是自己做的,可绝对不能亲口承认。

    “罢了,是不是你做的,有什么要紧?”皇帝略嫌弃地看着纾甯,旋即又将目光投在林樘身上,“太子,朕今日来还是为着看你。”

    林樘便忙地恭谨行礼:“陛下若有所命,吩咐便是。”

    皇帝眉眼一动,想要开口却是又忽地阖上,好似有许多纠结一般。

    许久,他才快速说道:“樘儿,你能不能,放过杬哥儿。”

    那神情之柔和恳切,可是林樘纾甯从未有见过的。

    林樘强忍住心中恼怒与恶心,语气却是止不住地带着几分嘲讽:“陛下这话是何意?四弟弟可是亲王之尊,谁敢轻慢了四弟弟?您多心了。”

    皇帝却是着急:“你四弟弟才十五岁,才是个孩子,如何能离了父母之藩?你做兄长的,合该体贴爱护幼弟,怎能如此不顾孝悌之义?”

    “只是前往封地,封地究竟是少了吃穿还是少了金银财宝?还是有盗贼?若封地当真苦寒,陛下当初又为何要封四弟弟为王呢?况且之藩一事,又与臣何干?是朝臣们为着祖宗礼法的体面才向您进言的。”

    皇帝今日的耐心尤其多,饶是林樘如此,他依旧能放下架子来,柔色许多,对着林樘道:“樘儿,朕……朕承认,对你有诸多不公。可杬儿,杬儿总是无辜的。你便是怨恨,就来怨恨朕,不要怨恨杬儿可好?”

    “陛下究竟是爱护阿杬,舍不得阿杬,还是爱护贵妃?想给贵妃留个指望?”

    “你!”

    当面上的遮羞布被林樘给掀开,便也无所谓体面尊贵,心底里一直压抑的怒火才开始显现真正的颜色,“朕真是给你脸了!”

    林樘也毫不相让,更冷笑道:“怎么?说中了陛下的心思了?您究竟是真心疼爱阿杬,还是因着贵妃的缘故疼爱阿杬啊?您定然该知道,如今阿杬是贵妃唯一的指望,您当然不肯让贵妃一直绝望啊!您直说就好了,又何必东扯西扯的?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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