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无法改变她目前这种尴尬局面,尤其是她骑自行车时的‘扭摆乾坤’。因而,他便只能任他母亲自然而为了。不过,好的一点,后来他神奇地发现母亲‘倒栽葱’的那天似乎无一人跟他提过,而他身边的学生几乎每天都各走各路、各唱各戏,与他相安无事,似乎连发生那么回事都无从追忆。

    于是,日子又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地过着。他母亲照例每天坚持早出、晚归。有时候其他小贩都急急忙忙打道回府了,但她还依然不急着收拾摊子;她宁愿多守一会儿,多卖一个子儿。她想要不了一个半月即刻将又一位亲戚的三十元借款清还。

    事实上,未羊母亲用攒款登门清还借款时,那亲戚还一脸的狐疑难消,以为未羊母亲的钱不明不白;当然,那亲戚觉着她要么是偷窃而得,要么走了狗屎运捡的。当未羊母亲见那亲戚一脸狐疑,对自己难以置信时,她便多次道谢后,未作何解释就走了。她只用一句‘抱歉、现在很忙’跟她道的别;直至未羊母亲箭步而出,走了有段距离了,那亲戚还一脸狐疑的样子。

    11

    话说未羊此前因偷看高欢一事,被高老师罚站了足有一节课光景。在全班几十双标枪眼的监督下,他脚杆并拢立齐,两手笔直垂下,眼睛直视教室的红砖墙思过。

    事实上,高老师罚他的时间点也颇使他懊恼难堪,不是在极其无聊的课堂上,而是在他最热爱的活动课上。因而他既不能好好跳格子,又不能愉快地打沙包,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双重折磨。而且高老师明确警告他站着不能左顾右盼,不能来回打望,因为他是在接受惩罚,是在面壁思过,而不是在大饱眼福;他若是胆敢造次、嘻嘻哈哈、一点不严肃,被标枪眼监督到,势必会在原基础上多加一半惩罚时间。事实上,还远不及二十分钟,他站得两腿就已发酸发软了;面着教室的砖墙有好几阵子使他觉着胃里难受作呕。但他又将溢至喉咙的流食强憋了回去。与此同时,有一股眩晕无力的飘忽感莫名袭来,但他依然克制着自己不能忽地倒地,因为他不愿被人瞥见他倒地后的窘态而嘲笑他。事实上,那时并非他本人不允许;当然,他的意志力也不允许。

    他如此可怜巴巴地石化了一样伫立不动,忽然一只可恶的飞机一样的苍蝇呼啸而过。先是在他眼前侦查什么似的盘旋一阵子;尔后,端地就着陆于他耳朵旁侧;严格说是在太阳穴处。他以为是一架带钢针的大黄蜂,他人虽不能动弹,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就使劲儿用下唇往上狂吹,吹得他前额突出的刘海也跟着飘忽不定;霎时间,一有风吹草动那东西便又起飞了;那么一瞬间他瞪大眼终于认清了它。当然,它一声招呼不打,极速盘旋俄顷,再次又着陆于他耳朵旁侧;由此之故,瞬间他唯觉太阳穴处奇痒难耐,他甚至想将那块肉连耳朵一齐拽下来。

    他使劲皱巴着半边脸,皱得几近于抽筋;一阵儿连吹带运内力催促,适才将那架无人机苍蝇驱赶撤离。尔后,他唯觉耳边隐约瘙痒,而他又不好当大家面拾起爪子就抓、就抠。但他并不在意左右两边是否有标枪眼埋伏,因为他的狐狸眼方可万能转动,对左右两边的军情了如指掌。如此以来,那些好事学生便不可能因他狡猾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而告他恣意妄为不严肃。实际上他担心后背有眼,毕竟他那两颗万能眼再万能也对后背无济于事;何况他后背也未长出那么一只眼来。他总觉着被人盯死,盯得密不透风,他脑海里所思所想的任一小动作皆收在他们眼底,倘若一旦付诸行动,势必会遭告密。然而,呜呼,红砖墙!

    他啼笑皆非地站着,此时几乎无心再去思考如何畅玩,如何窥探高欢的事了;他唯一只想下课铃声快快敲响,快快结束这场事关‘尊严’的惩罚。他站得心已经够慌够碜了,连脑神经都隐隐作痛;同时太阳穴处痒得近乎使他抓狂。他在心里反复诅咒着那告密者,同时又一想到高欢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边规规矩矩受着罪,一边愤愤不平地暗自发问:为何当初那么畏首畏尾?为何不干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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