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盯着王承恩的眼睛,缓缓地问道:“你真想学魏忠贤?”

    “呵呵,还想扣咱家帽子?”王承恩听了,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咱家谁也不学,只是尽心为万岁爷办事,给万岁爷分忧而已!”

    听到这话,王德化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讽刺意味,不过马上隐去,只是盯着王承恩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地说道:“给你八万两,不能再多了!”

    很显然,他觉得王承恩贪得无厌,觉得拿钱不够,所以才有此一说。

    还真别说,边上那些王承恩的干儿子之类,听到这话时都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王承恩从王德化这里多敲出了银子,分给他们的也就会多一些了。

    可王承恩一听,却见他脸上反而露出讽刺表情了:“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难道没听清咱家刚才所言?”

    王德化听到这话,那是真得吃了一惊,仿佛不敢相信一般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会王承恩,然后才说道:“你以为我真是金山银山,还想再要?又或者,你是铁了心要学魏忠贤?”

    王承恩的干儿子们听了,也有点分不清了,就都认真地听着他们对话。因为一般来说,办一次事情中,能分得现银八万两,已经是很多了。

    “既然你耳背,咱家就再告诉你一次,听好了!”王承恩听了,当即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一心为万岁爷分忧,尽心尽力地替万岁爷办差,这才是本份。至于魏逆,他是么?”

    听到他这话,王德化不由得一声冷笑,让你装!于是,他就马上回道:“好,既然你是铁了心,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得能做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呈送御览!”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王承恩说到这里,往皇帝所在方向一抱拳,义正言辞地说道,“咱家对万岁爷的忠心,天地可鉴!”

    他的干儿子们一听这话,感觉他真不是说说而已,一时之间,不由得面面相觑,干爹还真不要银子了?

    “呵呵,呵呵呵……”王德化听了,忍不住冷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收住笑声,带着一点阴阳怪气地腔调道:“在咱家住处的床头左侧一寸处,有一暗格,里面有一本账册,就记录了今年以来收到的孝敬。王公公,你确信要呈送御览?法不责众这词儿,你总听说过吧?”

    这种账册,肯定都是有的。毕竟又不是只有一笔两笔,而是非常多的。

    谁送了什么东西,有多贵重,要求他办什么事情,有没有办成,或者说谁送得次数多,送得东西好,这些事情,王德化必须要心中有数。

    事实上,就连王承恩本人,都有类似的账册。只不过他只是秉笔太监,在宫内众多太监之中,权势并不是最大,因此收到的钱物,就没法和王德化等实权太监相比。

    这时,王承恩陪王德化说这么多废话,一是为了表明自己对皇帝的忠心,让他的手下都清醒一点;第二就是为了让王德化自己说出来,要不找起来麻烦,还可能会拖延很久,做得就不漂亮了。

    此时的王承恩听到他这话,压根没理他,只是转头吩咐自己的亲信王二彪道:“去取来!”

    “儿子遵命!”王二彪一听,立刻答应一声,便匆匆出去了。

    转回头,王承恩看着王德化,冷声再问道:“还有呢?”

    “不急!”王德化听了,却是淡淡地回答道,“你先看了账册再说吧!有的事情啊,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看他这个意思,好像有足够的信心,觉得王承恩在看了他今年以来收取孝敬的账册之后会认怂。甚至在话语间,都带着一点老前辈说教后辈的意思。

    王承恩听了,一声冷笑道:“你个老东西,还真会倚老卖老,你也太小瞧了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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