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爹都是为了我好。”

    梁兴闻言赶忙起身,武行本就规矩森严,咏春堂这类宗门源头对脸面看的更重,若非此处只有父子二人,他早就应该起身伺候。

    “坐、坐下说话。”

    梁父压了压手,带着唏嘘感叹道:“当年你年少气盛,我就算解释你也听不进去,唉……为你好是没错,只是也耽搁了你的修为。”

    梁兴静静聆听。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古人十五岁束发,二十岁行冠礼,三十曰壮。”

    “现代人生活好、营养足,十一二就开始发育,十四五已经气血方刚,二十五之后才会逐渐沉淀,四十几岁性子不稳的依旧大有人在。”

    “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梁兴仿佛变成了锯嘴葫芦,但感同身受、并且心下恍然,「不一样」,仅仅三个字,却道尽了父亲的苦心和多年淤积于心头的苦闷。

    他上初中那年十三岁。

    如今回想,的确已经对异性有了隐约不安的躁动,六年中学、四年大学,十年时间也有数次破戒出手,只不过没造成严重后果罢了。

    现代人,谁会遵守被逼发下的誓言?

    但高二那年有件事至今记忆犹新,隔壁班两名同学因为矛盾大打出手,其中一人当即翻墙离校,待下节课的老师刚走,那人便冲进教室疯狂捅刺。

    梁兴至今忘不掉那满地的鲜血。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身体能流出这么多血!比蘸满水的拖布留在地面上的水痕更宽、更厚,教学楼前120停靠的位置更是积了好大一滩!

    两位似曾相识的面孔从此消失。

    受害者当场死亡,学校当天就下了封口令,据说事后赔了一笔钱;施暴者已经年满十六周岁,杀人意图明显,死刑还是死缓众说纷纭。

    从那天起,他忽然就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梁师父是过来人,看儿子的表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老怀大慰道:“你能理解就好,梁家下一代只有你一根独苗,不得不防啊!”

    小梁险些翻了个白眼。

    啥叫只有我一根独苗?家里俩姐一妹、就我一个男丁没错,可您老这话听的怎么这么别扭呢?合着要是有几个哥哥,您还打算让我自生自灭?

    “爹,那这次……”

    “这次是为了让你增长见识。”梁父喝了口茶,感叹道:“我压了你十二年,再不放你出去增长见识,过几年你娶了老婆、气血一沉,人就废了!”

    “嘿嘿,那不能。”

    “怎么不能?我这把年纪说不上哪天就咽气,你现在不出去,再过几年想走我都不让你走,临死前总得让我看孙子一眼吧?”

    “爹你这话说的……”

    “我说的不对?三十岁之前你必须给我结婚!”梁父气呼呼的扳手指,“还剩六年,不,五年!也不对,四年!最多给你四年时间撒野!”

    小梁的小眼睛眨啊眨啊眨。

    老梁给他解释:“今年都过去三分之二了,你找对象培养感情不得一年?万一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时间还得往前提,四年都未必能保证!”

    小梁的小眼睛继续眨啊眨啊眨。

    于是就挨了一记暴栗,老梁恨铁不成钢的道:“赶紧滚!去唐人街历练一阵子,顺便把我徒弟带回来,能把儿媳妇带回来更好!”

    “爹,我这是旅游签证,脱不了团。”

    “找你陈师叔,他说能办就能办!地址不都给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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