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宁看着吕夫人面带着喜色,就知道她今日应是有了合意之人。

    果然,吕夫人也不卖关子,开口道:

    “今日那位着丁香色衣裙的小姐,就是上次你与我说起的那位,你再与我好好儿的说一说。”

    这位小姐是王缨宁帮着吕夫人下的帖子来的,一来是这位小姐年龄家境与吕乔相当,二来她也是幼时与王缨宁相交甚笃的好友。

    “她姓乔,母亲是南迁的士族,祖父在郡南边开了间村学,父亲是里面的教书先生,虽说是庶族但也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家境虽不说大富,也不愁吃穿用度,郡中的那间墨香书铺,正是她家兄长在打理。”

    王缨宁说的很诚恳,并无一丝隐瞒。

    “好好,原来是书香门第,怪不得那举止谈吐的都叫人看着舒坦,相貌也是极好。”

    吕夫人本来就一眼瞧上了的,再听到家世,就更满意了。

    “如今的吕家非同往日了,吕夫人难道就不想为吕少爷寻个士族门第的……”王缨宁轻声试探道。

    吕夫人一笑,摆摆手:“咱们吕家世代出身庶族寒门,但知道什么是本分,如今乔儿他争气,入了官籍,但也不能忘本。”

    王缨宁点点头,吕家家风宽厚温和,也不慕强势利,她前世就知道的,否则也不会竭力说服满璋之将满鸣珍嫁过来了。

    “我瞧着那乔小姐与缨娘你十分亲近,此事恐怕还得托了你来相帮啊。”吕夫人拍着王缨宁的说,笑道。

    “自当是应该。”

    王缨宁也笑,不知怎地,这辈子所有人,好的坏的,都来央求自己为他们保媒。

    若是这样,不若做个专业的媒人得了。

    一时的感慨,却让王缨宁心里一突,头脑当中像是炸开了一朵明亮的响雷,震得她心跳个不停。

    王缨宁不禁想到上辈子成为官媒的姚姨娘,那叫个风光至极。

    吕夫人满意的送走了有些恍恍惚惚的王缨宁,顺带让下人着连那盆魏紫牡丹也给搬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前行,王缨宁依然是恍恍惚惚的,半晌她突然开口:

    “红药,你说在我朝,与人做媒,这事儿如何?”

    “少夫人,与人做媒不就是媒人,媒人自然是好啊!”红药笑道:

    “俗话说的好,天上无云不成雨,地上无媒不成双,婚姻大事那是天大的事,历朝历代做媒人都是受人尊敬的,要有名声极好人缘极好的人才能胜任。”

    红药知道吕夫人拜托自己少夫人为吕少爷做媒,心里替她高兴。

    “记得小时候在建康城里,老夫人曾说在我朝媒氏掌万民之判……”

    “祖母说的那是官媒,官媒是官,专为高门官家士族保媒,哪里是普通的媒人。”王缨宁微微笑道。

    “咱们郡里就设有官媒衙门,听说有人瞧见有女媒官从衙门里出来,身穿紫绢长身官袍,玲珑珠子高头冠。女子做官,端的是威风极了。”

    王缨宁点点头,不再说话,怔怔的看向马车外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少夫人这是想要做媒人?红药在心里暗暗的琢磨。

    倒也是好事,若是做了媒人,就会有进项,吃穿用度再也不怕短缺了,关键是不用看那姚姨娘的嘴脸了。

    等到各怀心事的王缨宁主仆回到满府,天已经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