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说道,在这个世上,还有无数个我,经历过无数次的漂泊和寄居,曾在黄昏看到万家灯火时黯然伤神,曾像无根漂萍一般在天地间晃悠,曾梦想有一所属于自己安身立命的房子。毕竟这世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选择住在蟠松村,是因为这里离单位近,上班方便,也因为这里民房较多,租房容易。

    他已经结婚两年,妻子在东华市的一个县城当代课老师,希望有一天能考进编制。

    两地分居的现状,让夏言选择二个星期去一趟妻子的地方,循环往复,日子是以周为单位计算的。

    这是辛酸的事情,张峰不便多问,夏言后来便说起房东的情况,老太太一家三口人。老太太,老伴,儿子。

    老伴常年瘫痪,也不知什么病所致。每天临近中午,老太太和儿子将老头从卧室抬出来,摆到沙发上,摁开电视。

    电视能演半天,老头也不知能否听清,只是呆呆地看着,嘴半张,偶尔“咿咿呀呀”两句,也不知说的什么。

    嘴里总是流哈喇子,扯了半尺长,老太太忙毕,进屋,拾起旧毛巾,把哈喇子一擦,叹一口气。

    想必老头前些年是可以走动的,因为厕所里安着铁扶手,蹲坑子起来时,可以抓着使劲,只是后来,用不上了。

    老头看了半天电视,儿子在家,便又和老太太一起抬进卧室。儿子不在,老太太一人是无能为力的。只得等,有时,等不住,老太太站院子里喊房客前去帮忙。

    儿子据说在一家单位上班。但夏言说他一天很清闲,每天早上睡到9点,洗刷完毕,才消消停停出门,有时干脆不去,在院子捣鼓花草。有时候,早上出了门,连续几天不着家,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快40岁的人,说是结过婚,离了,一直没找下家。想必这样的人,没有房贷,有私家车,坐等拆迁,又有正式工作,人也长得不赖,身边的女人是不会缺的。

    就在这个时候,据说是房东的儿子回来了,看着张峰等人在院子里吃晚饭,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应该是新的房客。

    王通出于礼貌,站起来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不过,这个男人却是冷淡回应,

    夏言倒是解释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