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拿捏着她的把柄,便能这般肆无忌惮?允他恣意进入苏宅,已经是她的退让,若他还不知好歹,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我还能更过分。”沈东湛抬步就走。

    苏幕咬着牙,“回来!”

    “苏千户,欠债还钱,不过是身外物,欠了人情可就不好了……还不起!”沈东湛意味深长的开口,“欠我便罢了,旁人还是算了!”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幕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复杂。

    这人……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爷,沈指挥使怎么气冲冲的就走了?”年修不解,“伞都不见得撑一把,连周南喊他,他都没有搭理。”

    苏幕站在檐下,瞧着外头的绵绵细雨,“年修,欠了人情……要用什么还?”

    “人情?”年修想了想,“自然是要人情去还,礼尚往来,不外如是。”

    苏幕眉心微蹙,自嘲般苦笑,“我这里哪有什么人情?”

    入了东厂,连人都算不上。

    杀的人多了,人情味不好找。

    “爷,您怎么了?”年修不解。

    苏幕回过神,“去大牢。”

    “可是……”年修骇然,“督主还在那呢!”

    苏幕点了点头,“不去也得去,不然那太不符合常理了。义父都出手抓人了,我这还悠哉悠哉的,像话吗?”

    “是!”年修颔首。

    东厂,大牢。

    栾胜漫不经心的捻着玉片,摩挲着修剪得极好的指甲,“进了杂家这东厂大牢,该说的就自个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来日死了,连个囫囵个的尸身都留不下来!”

    莫安浑身是血,腿上的肉都被拉了半截,整个人半挂在绳架上,奄奄一息。

    边上跪着,惊恐到了极点,几乎快要发疯的王妙琳。

    栾胜让她亲眼看着,东厂是如何对付刑犯,何为生不如死的酷刑!

    “王姑娘,你想试试吗?”栾胜阴测测的笑问,唇角微微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