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把手教过他的,若是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怎么过得了皇帝那一关?

    所以,李璟是故意的。

    字迹歪歪扭扭,瞧着很随性,实则大有用意,若是细看,不就是上山的路线吗?

    苏幕是真的没想到,李璟还有这般心思?眉心皱了皱,又记得在山上,自己搀李璟时的情景,想起那一幕……她微微绷直了脊背。

    当时的李璟,怕是已经认出她来了,只是没有如平时那般任性戳破。平素行为乖张,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在生死关头,居然这般镇定而理智?

    苏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面临生死,理该如此。

    书信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让他们退兵。

    此刻若是不退兵,显然也说不过去,毕竟东厂是奴,锦衣卫是臣。

    奴与臣,到底是有区别的。

    “爷?”底下人上前,“咱们该怎么办?”

    苏幕收起书信,“还能如何,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是来保护太子殿下的,自然是以他为重。有殿下的书信为证,咱们必须撤退!此事,我会跟沈指挥使商议,尔等只需等着消息便是!”

    “是!”有自家爷这句话,众人便如同吃了定心丸。

    苏幕拿着书信,转身去了沈东湛的帐子。

    帐内昏暗,有人影浮动,隐约可闻人声。

    苏幕冷着脸进去,又冷着脸出来。

    不多时,便有锦衣卫快速进了帐子,再后来,东厂先撤,其次锦衣卫拔营。

    沈东湛并未真的露面,那些伙夫只瞧见沈东湛策马离开的背影,也不敢多问他这是要去哪,毕竟尊卑有别,但至少能确定,沈东湛之前的确在帐内。

    许是之前,被苏幕重伤?

    不管怎样,山下的兵是撤了,不过来报信那人也没落得好处。

    独臂尸体被悬于树梢,匪寇下山收尸的时候,一个个吓得面色发青,只见那人浑身血色斑驳,早已瞧不清楚本来面容,断臂处白骨嶙峋。

    人不是被杀死的,而是活生生血尽而亡。

    如此这般,是苏幕给他们的警告:敢动太子一根毫发,这便是下场!

    众人心惊胆战,敛了尸之后便赶紧回到了山上,未敢逗留片刻,毕竟场面太过瘆人,只要一想起东厂这手段,便足以脊背发凉,汗毛直立。

    兵是退了,但不是完全退,所谓退避三舍,也只是跟山下隔了一段距离而已,若真的退了,那太子可就真的死定了!

    苏幕站在山坡上,瞧着远处的山头。

    昨夜还在山巅,今儿就在山下了。

    也不知道,沈东湛现在如何?

    在干什么?

    是否抓住了那人?

    又或者,遇见了危险?

    苏幕心里有些凌乱,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个所以然,难怪江湖人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可见,是有些道理的。

    人若是有太多的情感束缚,免不得会影响判断,让自己失了方寸。

    “爷!”底下人忽然来报。

    苏幕的思绪被迅速抽回,“怎么了?”

    “沈指挥使回来了!”

    话音刚落,苏幕骤然转身。

    沈东湛风尘仆仆的走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这天地间,再无旁物能入他眼,再无旁人能入他心。

    底下人快速退下,周遭唯有风过树林梢声。

    苏幕站在那里,瞧着他逆光而来,终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苏幕!”沈东湛低唤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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