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了气息。

    唇上发黑,唇角溢血。

    苏幕蹲在那里,佝偻着腰,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瞧着那稚嫩的眉眼,耳畔是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阿姐、阿姐救我,我好怕……阿姐……”

    身子微颤,苏幕徐徐站起身,眼角微红,拂袖间烛火被劈成两截,光亮瞬时消失,苏幕匿于暗中,无声无息的离开。

    孩子的出现,没能证明孙大夫的清白,反而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上位者,或百姓之福,或百姓之祸,一念而已!

    回到医馆。

    苏幕寻了小童过来,“去把千年雪参拿出来。”

    “可是……”小童环顾四周,确定周遭无人,赶紧行礼道,“千户大人,那雪参是要进献给督主的,万万丢不得!否则督主怪罪下来,咱们这些人都吃罪不起!”

    以督主的脾气,丢了这千年雪参,他们都得死!

    “督主那里,我自有交代,有事我来担当!”苏幕冷睨着他,“送去县衙,把孙档头换回来!”

    小童战战兢兢的应声,“奴才这就去!”

    “慢着!”苏幕站在那里,目色冰冷,“抬孙档头出县衙之后,你定要一路哭回来,不许停。”

    小童先是一愣,俄而连连点头,“奴才记住了!”

    目送小童离去的背影,苏幕在风口中立了半晌,这才转回自己的屋子,哪知刚坐下没一会,沈东湛亦已归来,将一个小纸包放在了她的桌案上。

    “我在师爷的房中,找到了这毒药,如果能证明这就是毒死那个乞丐的东西,县太爷必须得放人。”这是锦衣卫的办案方式。

    搜证。

    “东厂办事,不需要证据。”苏幕敛眸。

    沈东湛的眉心狠狠皱了皱,这倒是。

    “沈指挥使有这般闲情逸致,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离开定远州。尚远的人,一定在回殷都的路上……守株待兔!”苏幕不动声色的饮茶。

    沈东湛拂袖落座,瞧着那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分明那样好看,握剑杀人时,如此心狠手辣,连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

    天亮时分,孙大夫被血淋淋的抬回来。分明是行医治病的大夫去,却因为县太爷的贪婪而被打成这样,委实凄惨。 遵苏幕的意思,小童是一路哭回来的,街头有不少百姓围观,见此情形,惹得一个个目色不忍,暗道这钱扒皮之可恶。

    后头的衙役见状,也不敢再往前跟,生怕惹了众怒,到时候闹出祸事来,灰溜溜的便回了县衙回禀。

    县太爷已经得了千年雪参,哪里还管孙大夫的死活,至于百姓如何非议,不过是一帮蝼蚁而已,又何惧之?

    孙大夫被抬了回来,整个医馆乱糟糟的。

    小童在老百姓探问之后,便关闭了门窗,这几日医馆都不会再开,而外头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疑问,毕竟大夫受伤,这是有目共睹之事。

    “雪参……”孙大夫急得眼睛都红了,“怎么能送出去?”

    小童低着头,没敢多说什么。

    “是我的意思!”苏幕进门。

    孙大夫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子太过虚弱,“千户大人?”

    “躺着吧!”苏幕道,“东西送出去,还能要回来,命丢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好好养伤,雪参我会拿回来。”

    孙大夫愕然,“千户大人?”

    “义父的东西,岂是那些狗东西能碰的?”苏幕冷哼。

    孙大夫颔首,松了半口气,虚弱的开口道,“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城门口也已经打点妥当,奴才们会护送千户大人离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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