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扶着他坐起,让他能靠坐在软垫上,不至于倒下,“你……过来!”

    “是!”沈东湛近至床前,“顾伯父觉得好些吗?”

    顾震就这么看着他,也不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看了许久许久。

    “顾伯父?”沈东湛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也不知道顾震是不是病糊涂了,把他当成了顾西辞?

    顾震徐徐回过神来,眼底晦暗不明,“我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就是没想到,临了临了的,还能再见上你一面。”

    “家父也时刻挂念着顾伯父,只是他素来四处游荡,我暂时不知道他的落脚点,若是家父知道顾伯父病重,一定会马不停蹄的来看您的!”沈东湛言语恭敬。

    顾震报之一笑,仿佛精神头好了不少,“沈丘这老家伙,数他最刁,皇帝最是拿他没办法,一则是他不愿揽权,二则是他的确有本事,当年出征在外,他最是一肚子坏水,搅得敌军鸡犬不宁的,打不死他们,也能闹死他们。”

    说到这儿,顾震好似真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敌军听到他的名号,一个个闻风丧胆的,尤其是他那媳妇……惹不得,惹不得!”

    “母亲的功夫,的确胜过父亲。”沈东湛敛眸。

    要不是打不过自家媳妇,沈丘犯得着撒腿就跑?

    遥想当年撵着敌军跑,如今被自家媳妇撵着跑,说起来也是够没出息的……

    “你爹娘是打小的情义,师出同门,终是也没便宜了别人!”顾震难得高兴,“二公子沈东麟,可还好?”

    沈东湛点点头,“东麟素来机敏,为人处世皆是妥当,很好!”

    “倒是难得,生了个这么懂事的儿子。”顾震咳嗽了两声,脑子终是渐渐清醒过来,“练兵场那边闹了贼,你们这些小辈搜来搜去的,都搜不出个结果,知道为什么吗?”

    沈东湛还真是没多想,“顾伯父这话的意思是……”

    “还不明白吗?”顾震叹口气,“你们都太年轻了,做不到敲山震虎,究其原因就是威慑力不够,到底是年轻人下手太轻,瞻前顾后的……”

    沈东湛顿了顿,没有吭声。

    顾震倦怠的靠在软垫上,“等着吧,我已经让刘徽去办了,相信效果会比你们更好!雍王是个什么东西,在殷都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跑到南都的地盘上颐指气使,真当我死了吗?”

    “顾伯父莫要动怒,无益于自身康健。”沈东湛急忙规劝。

    顾震摆摆手,“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为这么个东西动怒,还不值得。雍王就是吃准了你们,不敢动他,所以才敢在南都造次!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什么贼人敢来练兵场作祟,他李琛算是头一个!”

    “顾伯父打算怎么做?”沈东湛心惊。

    顾震深吸一口气,“雍王是个病秧子,干脆病着吧!既然不想站着当人,那就躺着抬出去,也算是成全了他。”

    沈东湛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一句话来,他与顾震不一样。

    要知道,顾震是在沙场上惯了生死的人,最瞧不上的,就是雍王这样病怏怏的,虚伪至极、满腹诡计之人。

    没有他们这些武将在边关出生入死,哪有他们的荣华富贵,与天家荣耀?可这些人,如今还敢跑到他跟前,颐指气使,把自个太当回事……

    殷都城内的百官会惯着他们,顾震可不惯着!

    可不,就在沈东湛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馆驿那头已经被重兵围困。

    “贤侄!”顾震意味深长的望着沈东湛,“这世上之事,有时候并非你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软刀子解决不了问题,拳头才是一切!”

    沈东湛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眼见着顾震咳嗽得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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