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你屋子里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怎么还没睡?腿疼得受不了?”

    “不是!”舒云急忙摇头,“是白日里睡了太久,所以夜里便睡不着了?我这点腿上,还劳爷挂念,实在是该死!爷,您怎么也没睡?”

    苏幕扯了一下唇角,“有点心事。”

    “爷遇见难处?”舒云明白了,“奴婢是否帮得上忙?”

    苏幕眉心微蹙,“你爹是大夫,你能带回还魂草,暂缓我的毒发,想必真的懂得一些医理。”

    “奴婢自小在父亲的医馆里帮忙,父亲平素也会善加教导,不敢说医术精湛,却也是略懂皮毛。”舒云神色真挚,“爷,您是不是因为身上的毒……”

    苏幕垂眸,“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奴婢斗胆,私底下验过,出自五毒门。”舒云低语,俄而又怕苏幕不信,赶紧道,“此事奴婢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请爷放心。”

    苏幕一笑,“别紧张,我随口问问。”

    一旁的年修,听得提心吊胆的。

    这哪里是随口问问,他们家爷那脾气……

    不该知道的东西,你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留你;但若是留了你,便需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舒云若是表现好,还能囫囵个的活着,若是表现不好,留在身边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缺胳膊断腿,行动不自如。

    “你若是得空,看看是什么毒。”苏幕将一个瓷瓶放在她的枕边,“相信,你可以做到。”

    语罢,苏幕起身,走之前还仔细的为舒云掖好被角。

    舒云躺在床榻上,看着苏幕转身离开。

    屋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烛火偶尔蹦炸出两朵烛花,“哔哔啵啵”的炸响。

    舒云伸手,握住了枕边的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这是苏幕要求的,她一定会去做,现在……苏幕是她的主子。

    腿,依旧疼。

    想起当日滚下山的情景,舒云至今心有余悸,好在还魂草委实对苏幕身上的毒,有所效用,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出了舒云的屋子,年修紧跟在苏幕身后。

    “爷,您确定舒云可以验出这是何毒?”年修有些不太相信,当初在定远侯府,那林大夫都未必能查出毒物及其来源。

    舒云是谁?

    乡野大夫之女。

    这样一个女子,即便懂得一些歧黄之书,那也只是略懂皮毛,虽然能解毒物们的毒,但江湖事见得多听得多,能解不足为奇。

    “爷,您是在考验她?”年修想了想,似乎只有这种可能了。

    苏幕立在檐下,瞧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灯笼,光亮忽明忽暗的落在她面上,墨色的瞳仁里翻涌着锐利的光,“若她爹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舒怀远,那她定然可以!”

    舒怀远?

    年修愣怔,舒云的父亲居然这般厉害?

    “爷,那您特意将消息透露给睿王,是想借着睿王的手,替舒云报仇吗?”这是年修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苏幕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墙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状,年修不敢再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年修都能感觉到,苏幕内心深处的沉重,就像是一个人守着陈旧的盒子,即便上面沾满了灰尘,亦不愿任何人窥探分毫。

    “让人盯着舒云。”苏幕拂袖回房。

    年修颔首,“奴才明白!”

    暗处,沈东湛隐去身形,倒是真没想到,舒云还有这么大的作用,若她真心诚意的留在东厂,怕是会成为苏幕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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