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术室门开,医生走出来,

    居简风上前,“里面的人怎么样?”

    医生取下口罩,“已经脱离危险了,但送来时失血过多,意识还没恢复。”

    居简风穷追不舍,“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确定。”

    医生稍稍看了眼倚在墙边的顾夜西,他也看过来,目光散漫,医生有一瞬间的失神,马上回神。

    太像了,但肯定不是。

    等医生离开,居简风走到顾夜西面前,“今天,谢谢了。”

    “不用。”

    顾夜西转身,丢下一句话,“我说过了,我是在帮自己。”他没得选,想知道更多关于顾厉、关于他身世的事,就必须搞定燕殊这个案子。

    顾夜西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开门,屋里很暗,只有沙发旁边留着一盏灯,他关上门,脚步轻轻走过去,温想躺在上面,已经睡着了。

    顾夜西弯下腰,把脱下来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

    温想睫毛抖了抖,还是醒了,“你回来了。”她半梦半醒,嗓音很软。

    顾夜西弯着腰,离她很近,光线是暖暖的杏色,朦朦胧胧,落在她脸上,他眼里的她也是暖的,像遮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纱。

    “不是让你别等我吗?”他伸手把光挡住,轻声细语。

    温想望着他,眼底的影子很清晰,“我在看剧本。”

    剧本在地上,一页都没翻开。

    顾夜西没心思和她争,心都快软了,“下次不要在楼下睡,容易着凉。”

    可是不在楼下,她怎么知道他回来了呢?

    温想不打算听他的,嘴上随便应应,“嗯。”

    “我抱你上楼。”

    温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她很瘦,小小的一团,抱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顾夜西走楼梯的时候忍不住念叨,“想想,以后你要多吃饭,不能每次都只吃一点。”

    她最近瘦了,瘦得他心慌。

    “角色需要嘛。”

    顾夜西自己没什么职业道德观,可奇怪的是,他很尊重温想的……不过尊重归尊重,他还是心疼,“你本来就很瘦了。”

    门没锁,只是虚掩着,他侧身推开。

    “不是那种瘦。”温想看着他的侧脸,耐心回答,“演一个长期被霸凌的孩子,形销骨立才有脆弱感。”

    顾夜西走到床边,把她放下。

    枕头太高了对脊椎不好,他拿走一个。温想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双眼惺忪,“慢慢瘦对身体的损害最小,我知道分寸的。”

    顾夜西蹲下来,目光正对着她,“想想,脆弱感不一定要形销骨立。”

    老人病入膏肓是脆弱,青年人失意落魄是脆弱,小孩丢了糖果也是脆弱……但这些人,不一定个个瘦骨嶙峋。

    当初的他,也是如此。

    许是看懂了,温想鼻尖一酸,眼睛微红,“那你呢?”

    他眸光越发黯淡。

    温想把手伸出来,握住他的,用掌心紧紧包裹住,她说,“我们顾同学以前吃了很多苦,以后不会了。”

    以后她会守着他,守一辈子。

    顾夜西笑了。

    所以,才说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