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明面不改色,“出来办点事。”

    王晴天没起疑,还很相信他,“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这姑娘……太天真。

    他解开安全带,把副驾驶的门推开,“捎你一程。”

    “您不是有事吗?”

    他说,“已经办完了。”

    嚯,您撒谎带草稿了吗?

    “上车。”

    王晴天坐进来,关上车门。

    “去哪儿?”

    她的目光看着前面,“去福利院。”

    “具体一点。”

    王晴天有点窘迫,小声报了一个地址。

    这么远,难怪说回不来。

    “你就打算这样走过去?”

    王晴天心虚了,不敢抬头。

    “对不起。”她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谈明收回目光,出言提醒,“安全带。”

    她乖乖系上。

    “先生,可否开慢一点。”她小的时候出过车祸,有心理阴影。

    谈明转头,同时把脚松开,“现在呢?”

    王晴天一直攥着的手松开,掌心已经红了,“可以。”

    蓝天福利院。

    门前有颗老槐树,谈明的车停在下面。

    一眼扫过去,湛蓝的天空下,只有两座低矮的“水泥房”,灰溜溜的表皮像死去多时的甲壳虫,处处斑驳。

    “我到了。”王晴天拿上帆布包,下车。

    “等一下。”

    王晴天站在原地等。

    等了很久,她问,“怎么了?”

    “没事。”

    因为烦,他的手伸到旁边,夹了根烟放进嘴里,咬着靠近火源。

    “先生。”王晴天弯着腰,“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谈明猛吸一口,慢慢吐出来。

    王晴天迟疑一会儿,怯怯的说,“您要一起吗?”

    他眼角弯了一点,语气很淡,“随便。”

    谈明推开车门,走下来。

    他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捡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他心肠不好,但还没丧心病狂到祸害祖国苗苗的程度。

    太阳明媚,往地上铺了许许金光,万物复苏。

    谈明打量了一圈,问,“你在这儿长大?”

    没有鄙夷的意思,好歹有处落脚之地,不用颠沛流离。

    他甚至有点羡慕。

    王晴天回答,“嗯,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这里有她珍视的一切。

    连日温馨的霏霏细雨,将秋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跌宕起伏,逶迤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天穹,凝眸望去,长空寥廓。

    王晴天把围栏拿开,转身,“先生,可否在这儿等我?”

    他嗯了一声。

    山丘不高,十来分钟就走到了顶。

    这里,矗立着一块墓碑。

    王晴天的手伸进帆布包里,把白菊花拿出来,放到墓碑前,低头默哀。

    “院长妈妈,我是晴天啊。”她红着眼笑,想说的话都藏进了风里,“我来看你了。”

    山脚下,打游戏的谈明抬了下头。

    是一个女人。

    她姓龚,全名龚红,是福利院的新院长。

    “先生,你是来领养孩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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