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
她想起小时候,娘亲总是在雪天才会唱的那首不知道名字的歌谣。吴侬软语,很是好听。
只可惜娘亲从来也没有教过她南方话,所以她对那些个词到底唱的是什么无从知晓,她只知道那歌声非常温暖,直直暖到人的心坎里去。
此刻,天空上又悠悠的飘出来雪花,缓慢的落到苏染染的脸上,身上。她看着那些洁白的雪花,有些怅然若失。伸出一只手,任由那些晶凉冰莹的雪花落到自己那双柔夷小手上,化作点点闪亮的水光。
她顿时化作了一个顽皮的小孩,蹲下身子去团那地上厚厚的积雪,握在手里,滚出一个圆球来。
“呵呵呵······”苏染染十分罕见的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声,那样子巧笑嫣然,灵气非凡。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娘亲带着她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面堆过雪人,母女二人玩的高兴,就不顾形象的滚作一团,两人双双跌倒在厚厚的积雪上,笑声直从那小小的院子上方传了出去。
那是苏染染这一辈子以来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她深深地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
雪花像往年一样飘落,但是陪她赏雪的亲人,甚至连那个并不是温暖的家,都渐渐离她越来越远。
苏染染眼神看向远方,眼眶微红,她心里面惦记着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就是她的弟弟,苏仲临。也不知道自打她失踪以后,仲临有没有每日好好用功读书,有没有长高一些,有没有学会了更多的本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虽然已经外强中干,或许从她失踪后,是连外强的颜面都保不住了。但是幸好在苏家有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只要管家在,是断然不会亏待了唯一的小少爷的。
这也是能让苏染染稍微放下心来,蛰伏在香玉楼不回家的重要原因。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文儿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雪好像有越下越大的感觉,苏染染被冻的打了一个哆嗦,吸了吸鼻子,对这雪景流连忘返。
婢女们把凉亭里面的桌子,椅子都搬到外面的走廊上。因为画师们要开始画姑娘们的全身肖像画了,在屋内实在施展不开,所以才要委屈姑娘们冒着天寒地冻趁外面的雪景。
几个姑娘虽然略有抱怨,但一看到旁边站的的丽娘,也就把想要抱怨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苏染染倒是无所谓,她并不是十分怕冷,外面空气很好,也没有屋内那些熏的让人头晕的脂粉香气。而且她也想继续看这洁白的雪景,所以自然是欣然同意。
几个姑娘这就随画师走到了外面,对着那雪景做着惊鸿蹁跹的姿态。凉亭内的景象顿时美不胜收,被这几个姑娘映衬着,连红梅也哀叹逊色不少。
站了又是不到半个时辰,几个姑娘纷纷喊着肩酸背痛,需要休息一会儿。
苏染染这个时候也摇晃着身体,搓了搓冻红的手,把手放在嘴下喝气。她年轻气盛,火气也旺盛,但是在雪地里面待的久了也实在是扛不住。
丽娘老胳膊老腿自然是受不得这样的苦,老早就寻了一个借口回屋去了。
姑娘们见丽娘不在,便使出浑身解数朝几个画师撒着娇,媚眼横生,立马把那三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画师迷的神魂颠倒,连画笔怎么拿都忘记了。
终于,领头的赵画师扛不住,连连流着汗点着头,“那就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姑娘们可以自行走动。等一炷香以后,还劳烦姑娘们再回来。”
“好啊!”几个原本唉声叹气的姑娘听到赵画师的话以后,顿时喜形于色,一蹦三尺高。
苏染染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接过文儿手上的大氅和汤婆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冷风再也不能从衣裳的缝隙里面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