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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悦晴和靳鸿傧被带进了两间挨着的审讯室,他们面前分别坐着缪义欣和柳川嵘。

    来自侧后的光源略微有些刺眼,却把那张脸庞衬托得更加消瘦、立体。被拘押后的这些天,杨悦晴一直心神不宁。如果对面端坐的人不是少年时的老友,她恐怕不会娓娓道来接下来的故事。

    “初中毕业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这你是知道的。在我升到高三的时候,家里添了新成员,我的弟弟,杨鸿傧。母亲23岁就生的我,生弟弟的时候也不过40岁。不过考虑到时隔17年后再生二胎,这事儿即便放到现在,也是非常前卫的。好像是因为我爷爷临终前留了话,所以我爸才决定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再要一个男孩。要生弟弟这事儿,父母和我进行过充分的沟通。我们家向来讲究精英教育、宁缺毋滥。无论父母骨子里有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都觉得自己应该支持他们。

    弟弟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父母也因再次的劳碌而越发年轻起来。就在我即将成人的18岁之际,我们一家四口去外地省亲看望我的奶奶,她是我家祖辈里当时唯一健在的老人。不幸的是在去老家的途中我们遭遇到了隧道的塌方。那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安全责任事故。当地主管部门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惜谎报遇难人数,听说有的人档案因此不翼而飞了。我想我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什么你没能查到他们的原因。”

    对面的缪义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那些小概率事件降临在亲人朋友身上的时候,便会产生造化弄人的感叹。

    “要是班里的同学当时知道这些事儿,都应该帮帮你的。”

    杨悦晴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拒绝命运的嘲讽:“奶奶得知此事后,竟也没能扛得住打击,没过几个星期便在睡梦中离世了。我的母亲是独生子女,我的父亲还有一个妹妹,不过是在大西北的老家。父亲他好不容易从山里走出来,我说什么不能再和弟弟再回去。可是不回去,我们便成了孤儿。我倒还好,念个大学再打打工,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况且父母当时还留下了一笔钱。可弟弟却成了一个难题。母亲她临终前挣扎着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缪义欣没有开口,他只是无助地摇了摇头。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傧’。我不知道母亲在弥留之际有没有仔细想过,她这句遗言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把弟弟照顾好我就得委屈自己,我要不让自己受委屈,就得抛弃弟弟。老话说的好,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最终我放弃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选择一个人负重前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飞蛾扑火的感觉。

    因为白天还要带孩子,我应聘的好几家工厂都吃了闭门羹。于是我就去街边路口摆摊。每天出摊时我都会背着一个竹篓子,弟弟就搁在里面。可是那些年,大家手里都没钱,东西也都是自己能做就自己动手。我的小本生意举步维艰,只能勉强维持我们姐弟俩的生计。

    老天并没有因为我的善良而给予我们更多的眷顾。弟弟9岁的时候都没上学,个子还和6、7岁大的孩子一般高。说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钱。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把弟弟照顾好绝非等同于把他留在身边这么简单。我要想办法让他变得有出息,要他接受好的教育。虽然非常舍不得,但我还是把弟弟送去了孤儿院。鸿傧从小就懂事,长得也不错,身体也没毛病。他在孤儿院里呆上一阵子,能有机会找到不错的人家。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是因为他们很早就尝过人间冷暖,也懂得人情世故。我告诉小傧,如果有人要收养他,一定要见到对方,看到是知书达理的人家才可以松口。那天我把他带到孤儿院门口后他是一个人走进去的,头也没回一下。我知道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干大事儿。后来事情的发展也验证了我的预测。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便被一户姓靳的人家给收养了。 ”

    另一间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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