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便在京城不走了。一来我那两个小子也该发蒙,二来老迈自己在京城,我们也不安心便是。”

    老迈指的是夏一鸣。

    “玉儿,”她并不像别人那般怕惧杨玉,待她一如从前,“来之前我家那口子不让我问,我这内心跟十五只吊桶取水一般,忐忑不安,乌七八糟的。”

    杨玉笑道:“有什麽跟我还不能说的?你说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个主张。”

    许如玉道:“那我说了……我今日其实是带着老迈进宫的,想给皇上看看,也想,也想探探皇上的口风,他对我们家老迈,到底有什麽放置。”

    杨玉看着她眼中的局促不安,顿时清楚她的居心。

    在几年的相处中,许如玉显然经把夏一鸣当成了孩子;她也没忘掉夏一鸣的身份,担忧秦谢舟此次让他进京,是想对他晦气。

    杨玉笑着和她回答了云贵妃之事。

    许如玉如释重负,又深深太息:“也真苦了她了。这件事儿,我得让老迈晓得。他母亲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要有建议。”

    杨玉问:“那你不担忧他内心有累赘?”

    许如玉咬咬嘴:“那你没办法。那是他亲生母亲,为他受了那么多罪,要是他再忘了,他母亲内心该多灾受。”

    许如玉的心思是最朴素的,觉得孝道不应该忘掉,云贵妃所受的魔难也该被铭刻。

    杨玉道:“云贵妃,是不希望他晓得这些的。”

    许如玉的声音有几分慷慨:“那不是让我们老迈什麽都不晓得,便成了忘恩负义不孝敬的人了吗?我觉得如此不对。云贵妃自然是美意,我们老迈莫非便是个不孝的了吗?”

    言外之意,夏一鸣有权晓得母亲的近况。

    “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还能不面对出身吗?”许如玉继续道,“这么多年,虽说他在我们家住得最好,我内心晓得,他连续惦念取母亲。”

    杨玉道:“我经报告你了,你现在是他的母亲,你比我们更了解他,保护他;你来决意,是否要报告他。”

    “我要报告他。”许如玉斩钉截铁地道,“按照你说的,皇上不会为难他了,对吧。”

    杨玉没有作声。

    夏一鸣注定是颗旗号,怎么用,不是她该置喙的。

    许如玉苦笑:“我晓得这对你来说也有些为难。我是说,但凡有可能,能不能保别人命?我们一家,都好好的,吃糠咽菜也不怕。”

    说句动听的,皇上全力以赴,想要被皇上为难,也要有资历。

    现在的夏一鸣,显然不够被秦谢舟记着的重量。

    许如玉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又有些不美意图地道:“你还坐月子,我不该说这些来让你烦心。我其实放不下他。”

    杨玉笑道:“我晓得。皇上犒赏的宅子,你住得还习惯吗?”

    “住得再习惯。”许如玉得偿所愿地道,“你说这要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梦如此的造化。”

    两人又开始提及从前在一起的事儿,空气轻松愉悦。

    沫儿兴冲冲地拿着给完好做的小袜子,想要到杨玉眼前炫耀,却不想在院外撞到了一个人。

    夏一鸣看着怀中把自己撞了个趔趄的“宫女”,刚想训斥她,倏地撞到一双清撤的异瞳里,顿时呆住。

    沫儿也好奇地看着他,宫里什麽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哥儿,而且会在皇后娘娘这里?

    有,他眼中仅有惊奇,却没有惊怖和嫌弃……

    “走路当心点。”夏一鸣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道。

    沫儿扁扁嘴,比画着他和门,意图是说,你站在门口挡着我,现在还怪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