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小姐来我们这穷地方有何贵干?”

    既然对方都单刀赴会了,陆恩也不能示弱,不然岂不是丢了魔王的脸面?于是当下往后一靠,手肘拄在扶手之上,右手握拳撑着脑袋,摆出一副戏谑的模样。

    “堂堂魔王,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希德看着陆恩的惫懒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木椅上弹了起来,这玩意坐着真是硌人。

    陆恩不由老脸一红,好在脸皮已经被锻炼得足够厚实,很快恢复过来,左手握拳,大拇指一指背后王座,开口说道:

    “我不也坐着吗?你坐的这个已经是质量最好的了,都是我自己亲手弹的墨线,锯的木条,钉的木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椅子在整个帝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希德看着对方椅子背后那横七竖八钉的木板,耳朵里传来对方强词夺理的话,却不知如何反驳,眼皮不由地跳动了起来。

    陆恩座下的椅子依稀可以看出设计者的意图,椅背有如孔雀开屏,一柄柄木制刀剑直指天空,扶手由剑柄攒合而成,椅座乃至椅腿,都是刀剑的形状,也难怪如此硌人,实在不适合坐人。

    陆恩无视少女有如实质的怨念目光,强忍着手肘和臀部传来的不适,自顾自地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着眼前的银发少女与自己的便宜女儿利维娅的孽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陆恩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希德脸色涨红,一眼就看出了陆恩的想法,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我笑那皇帝无谋,教宗少智!”陆恩自然而然接起了梗,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

    “装神弄鬼,一派胡言,不知所云。”看见陆恩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希德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魂牵梦萦的冷颜,言辞里满是怨怼。

    冷静,冷静,希德。

    整理好心情后,希德开口说明来意。

    “我是来戳穿你的!虚伪狡诈的魔王,你骗得了无知的魔物和兽人,骗得了流离失所的百姓,骗得了帝都的酒囊饭袋,却骗不了我!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将战争和苦难再次带给人间!”

    陆恩一扬眉毛,少女的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说下去。”

    “必须承认,你在蛊惑人心方面很有一套,我看到的那些场面,曾经让我动摇过。可我回去后想了很久,才发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希德越说越理直气壮,不由挺起了胸,直视着陆恩。

    “骗局吗?即使看到这么多人一贫如洗,无数混血魔物艰难度日,他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没办法成为职业者,永生永世被奴役欺压,这在你眼里都是我编造的假象吗?”

    陆恩神情严肃,冷淡地看着眼前不食烟火的大小姐。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希德措手不及,可还是争辩起来:

    “我知道,有许多穷人和混血魔物生活并不如意,也很难接受教育成为职业者,可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所以你们想要看到什么?”

    陆恩只是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少女。

    “如果人人都能安守本分,平民努力工作,贵族保护平民,大臣为国奉献,皇帝励精图治,严刑峻法,惩处贪腐,做到内外通畅,国家安定,只要社会经济不断发展,这世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贵族虽然占有的东西很多,可也保护了更多平民,承担了对应的义务,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是···”

    希德的话戛然而止,只见陆恩一步步走下王座,大摇其头,神情失望,剩下的话语不由得堵在喉咙里。

    “我原以为你只身前来,必有高论,没想到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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