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其实不用思考也能明白,以她悲惨的人生为素材,又哪能做出什么美梦了。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竺清月还觉得精神疲惫,就像好几天没睡觉那样累,只想滚回床上再一次闭上双目休憩。

    可眼下这种状态,人是睡不着的。更何况,谁知道迎接自己的会不会是又一场噩梦呢?

    现实已经很辛苦,连梦境都在继续折磨我那已疲惫不堪的灵魂,真叫人无法忍受。

    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她的人生竟走上了这样一条朝着深渊直坠,永不回头的轨道?

    耳边又在传来那声音了,属于病人的粗重喘息,阴沉、沙哑,在墙体和天花板之间回荡,彷佛整栋屋子都在跟着一起呼吸。

    是妈妈的声音。

    她早已经习惯。在叹了口气后,女孩不再犹豫,从床上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推门下楼,准备去厨房熬药。

    竺清月动了动鼻子,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她忍不住皱眉,但仍然不甚在意。

    还是那句话,她早已经习惯了。

    这栋屋子里消毒水的味道,正在日复一日彷佛永远不会有变化的生活之中,变得越来越浓烈。最近已经开始入侵她的卧室了。

    就好像房屋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张桌椅,每一寸水泥,都被这股味道浸泡到深入骨髓的地步,就连她身上早早沾染上了这种味道。

    竺清月自己清楚,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挥之不去的气味,就是她从小到大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无论在初中还是高中都被周围同学们排挤的原因之一。

    有谁会愿意和一个浑身散发消毒水味道的人呆在一块儿呢?肯定会被嘲笑吧。

    不过,她之所以人缘差,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她本人的性格。

    竺清月对自己的长相已经没办法做到客观评价了,但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问题大概不是出在五官,而是性格所导致的阴沉氛围让人敬而远之;加上她生活习惯糟糕,不爱打理穿着,从来不肯修剪的长长头发乱糟糟地垂落下来,几乎能遮住整张脸,衣服和鞋子常常穿到发白了都不换。

    竺清月有时候会想象,她要是愿意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努力让性格变得积极阳光些,说不定会很受周围人的喜爱呢——

    之所以是“想象”,就是因为在幻想那种可能性的时候,她的内心里头却会对这种痴心妄想大肆嘲笑。

    竺清月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女人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遮挡住了苍白的面孔,要是深夜跑到大马路上熘达,给人的印象肯定是比起活人、更接近女鬼。

    幸好她也不怎么出门,不至于真的吓到别人。

    唉,我这样的家伙是不可能受欢迎的啦,过去不可能,未来更不可能。

    竺清月对自己说,她早已不再痴心妄想。

    只要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每天从床上睁开眼睛之后,对崭新的一天毫无期待,那也就不存在失望了。

    夹杂着喘息和咳嗽的沉重声音,再度从楼上传来。

    “要煎药了。”

    她回过神来,走进厨房,量好药材,放在壶里,倒入清水,放到灶炉上。

    ……

    坐在厨房里,托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炉子上跳动的火苗,女孩又一次陷入琐碎又迷茫,漫无目的思绪中。

    说起来,她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这事儿了?

    明明她已经退学几年了,记忆中学校里的学生、老师们的形象,早就变得模湖不清;日复一日,循环往复的生活,更是能磨灭一个人的所有个性与期望。

    努力回忆了一阵后,竺清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隐约还记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