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险谷道两侧山体高耸,悬臂陡峭,此刻完全雪白之色,一目望去,苍茫寒瑟的两座雪山。

    厚重的皑皑白雪封堵住狭长谷道,谷内更有山体上滑落顽石,如此冗长军队根本难以过去。

    太子与苏父他们商榷后,先在此安营扎寨,遣一小分队从那道险阻小道先越过天险谷道,着太子手喻先往天谷关郡通知天谷关郡郡守和天谷关郡驻军。

    辎重已至,速速开路。

    夜幕寒色,只一日晴空,夜间又飘起雪花。

    照这样大雪趋势下去,天谷关郡灾情怕是更加艰难。

    一场雪灾,不知又有多少黎明百姓要因此被埋葬。

    魂归奈何。

    营帐之内,灯火燃燃,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进来,在云穆靖耳侧一番低喃,拿出两封信笺。

    一封乃六皇子所写,三件事。

    一乃云霁病重,前往别居休养,苏娆被带去,募捐宴被取消,他们计划失败,恐再无机会将苏娆骗来天谷关郡。二乃云穆逸前往望禄寺实则金蝉脱壳,舒贵妃相助,他已从望禄寺后山离开。三乃苏二与云穆靖之间关系已愈发剑拔虏张。

    三件事,清晰明了的道明短短两日内琅京所发生之事。

    另一封信笺,乃姚丞相所写:

    霁月世子心思深邃溟濛,难以摸清,此次发病太过突兀,苏娆这边事且先放下,过后再寻时机,殿下先专心处理好天谷关郡灾情。

    信笺燃了烛火间,化作灰烬。

    眉宇间的睿智之感,此刻又带出一抹黑压之云,气息压沉,随即一息,手指猛点桌案。

    云穆睿才一语:“叶庭,把我们埋伏在弯山盘路的人全部撤离,与盯住云穆逸去向的手下汇合,云穆靖若敢前来,本殿便让他再难以翻身。”

    “诺…”

    姚叶庭拱手。

    眸内一抹明晰。

    前往望禄寺的四皇子,倘若出现在天谷关郡来刺杀太子,皇上若是知晓,该是何其大怒…

    刚要告退,耳边又一语低声:“我们这边既已用不上萧公子,传话杨威煜,让他找个适当时机将奁阁的那帮人放了,卖给萧公子一个人情。”

    苍茫大雪呼刮了一夜,次日一早还未有停下趋势。

    反而愈发之大。

    一声轰然,惊扰了营帐内众人。

    天险谷道再次雪崩,滚滚塌落,又有顽石砸落, 连那条仅有的险阻小道也被封堵淹没在如此雪色下。

    云穆睿和苏父与苏大疾步出来营帐,见此情形,心沉。

    “太子殿下,这…”

    苏父一语忧心。

    云穆睿也面露了忧感,后负的两手蜷捏起来。

    “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将救灾辎重运入天谷关郡,否则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死在这场天灾下。”

    身为一国储君,云穆睿虽然借此次雪崩之事内有谋划,可见如此雪灾,他内心亦有所触动。

    “太子殿下,如此大雪…”

    苏大亦开口。

    鹅毛大雪没一点停下的趋势,而且越来越大,苍茫的雾霭了这片天地,倘若现在他们冒然让兵士去清理封堵谷道,一旦山体再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