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的,哪有粮食来的稳妥。别看咱家眼下还有余粮,但逃荒的事谁说得准?说不定哪天就没吃的了。”她爹有些拿不定,还是觉得都换成粮食心安。

    倒是她娘,在一旁抱着鼎鼎听了,说:“咱家可就你一个劳力,那山路岂是好走的?说的是沿着河岸平坦些,再怎么好走那也是山路,肯定也是不如咱们家乡的路。你一人能拖那么些?”

    说到这儿,又问她爹:“你们昨儿去打听的时候,问了人家那路能走板车吗?可别是一人一个包袱呀!”

    “娘,板车没问题的,人家还走商呢!”钟灵赶忙补倒,“但是爹,娘说得没错,板车在那种路上也不好拉的。咱们家东西可不少,先前拖了两个筏子呢。这回便是不用拖那么些木材,那也得满满一板车。”

    看她爹依然犹豫,也顾不得那么些了,又扯了那行商出来说事,“而且我听那行商说,关中的地肥着呢!估计不比咱们老家的差,米粮多呢!

    爹,那边又没受灾,再怎么着,粮价也比这边低吧!人也说了,路上不过二十多天,咱家的粮吃上一个月没问题。到了那边再买不是更划算?”

    这么一说,钟兴维也心动了。他本就不是个木讷的人,也还算年轻,尚存几分魄力。况且,路上若是真没粮了,就是挖野菜也能勉强糊口,只怕到时候苦了媳妇儿和闺女!

    小儿倒不用特别操心,媳妇儿奶水还有。再者之前北上的时候,从水里捞出来的箱子,那里头的精米可有十来斤。一粒没敢动,就怕有一日他娘奶水没了,小儿的肠胃得精细着。

    这么一想,倒也行!不过他也不敢全压上去,还是拿出一小半银钱来,打算换五十斤的粮食。

    好在这一月以来,前前后后靠捕山鸡和兔子,换了四两银。最开始几日挣得多,后来经常被人偷偷翻了笼子,倒没落下几个子儿。

    话说到这会儿,已接近午时了,钟兴维不再耽搁,拉了板车往县里去了。

    几人都没想过要去跟钟灵大伯、二伯和嘎公家,说一说这倒卖的事。毕竟这三家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不好跟着他们冒险。要真赚了钱,再多孝敬老丈人,补贴大哥二哥家一点就是,钟兴维如是想。

    钟灵回屋心里搁了事儿,也懒得收拾。只意思意思地捡了面上几样东西,其他的大手一挥,收进空间了。

    原本的打算,山中有密道路和村落,又避世!他们尽可进山找个村子落脚个一年半载的,等外面情况好转,再出来。

    但今早听她爹和丁叔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这条道,且路还不小,哪里是什么密道!

    等灾民到了南阳,只怕也会跟着本地人往关中去。路上那些小山村便不再保险,他们这些人便是一路走到了山那边,只怕也不是就完全无忧了。唉!

    况且洛城内已有大户人家染上瘟疫,虽然官府果断关了城门,但这可是瘟疫呐,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堵上的?

    再说了,那么些灾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都说当今仁德,钟灵也听说,洛城虽然关了城门,但每日还是遣了大夫和兵士在城门口施粥。这样下去,也不知洛城能不能守得住。一旦瘟疫在洛城蔓延开,关中便失了门户,沦陷也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咋办,难不成再往蜀地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说的可就是从关中入蜀的那条道。